▌李成
我的童年是在乡间度过的。那时候的乡村,勉强能解决温饱问题,其他的如文化娱乐,基本上是谈不上有多少的。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没有游乐场,没有旋转木马,甚至没有一件机器制造的玩具,但我们会自己造。想起来,我还不得不佩服小伙伴们的智慧。
现在的孩子有电动小汽车乃至遥控的飞行器,我们那时当然是没有。但我们想法制作种种能滚动的东西,也一样在打谷场和村道上飞奔。简单的是滚铁环,那铁环常常是从旧木桶上弄下来的箍,也就是一个铁圈,我们找一根铁丝,在一头弯成一个“凹”形的钩,用它挽上铁环,就可以推着铁环在地上转动,向前奔驰。有时我们还会聚集三五只铁环一起推,比赛谁推的时间最长。
如果没有铁环,我们也可以做一个简易的滚轮,那就是找一根一人高的竹竿,把一头剖开,找一根细木棍子(或铁棍)撑开,木棍上穿一个木头做的轮子,就可以推着它往前滚,如果能找一个大点的轴承就更妙了,滚起来会像一个车轮;假若能找到四个轴承就更妙了,两两用铁棍连接起来,上面再加一块木板,这就造出了一辆轴承车,可以站上去当滑板,也可以用来拖东西,帮助人运输,起到更实际的用途。
我们还做纸飞机来满足飞行的愿望:用纸折叠成螺旋桨形状,用一根筷子顶起来,迎着风奔跑,那螺旋桨就会疯狂地转动起来,我们可以想象它带着我们冲下山坡,飞向广阔的原野。
男孩子大多喜欢武器,所以我们造得最多的玩具便是枪,大都是手枪。在没有材料时,我们就用泥巴捏,反正泥巴是取之不尽的,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仿照连环画上的驳壳枪,先用泥巴做坯,风干后再细细镂刻,有的还涂上墨汁,拿在手里总觉得几可乱真,如果再在枪柄上系上红绸,把枪一挥,一呼百应,那劲头真叫过瘾。
除此之外,我和小伙伴还制作过水烟袋,用玻璃瓶子装满大半瓶水,瓶上安两个管子,一根管子是装烟,另一根是吸管,把烟点上就咕噜咕噜地吸起来。有一度我竟喜欢上了打乒乓球,没有钱买拍子,就用废弃的水车轮叶削一个,照样可以打得很好。
上小学三四年级时,同学中还流行自制小收音机,工序似乎并不复杂,找一只空的“雪花膏”盒子,里面放块磁铁和从广播上拆下来的漆包线,或再放上一点什么(我不记得了),铁盒上凿几个小孔,似乎就真能听见里面传来电台广播的声音,当然细如蚊吟,可我是做不来的。曾想从会做的同学那儿买一个,也不知后来买了没有,但对会制作的人的敬佩之情似乎至今还存在心里。
回想起来,那时的小伙伴们都是人才,如果给他们以更好的条件,他们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