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维明
午后,我坐在深圳华强北路一家咖啡店喝咖啡。右侧两个少男少女正在交谈,他们几次提到“深圳的尽头揹仔角灯塔”。
我来过深圳若干次,还没有去过“揹仔角灯塔”。于是扭头,用“川普”向他们打听“揹仔角灯塔”,小伙子笑道:“这是一个小众的去处……”
仰头喝完拿铁,背上双肩包,我进了地铁2号线,一路东行。经过沙头角、盐田港、大梅沙,到达终点小梅沙站,车厢里已经没有几人。
从小梅沙站C口出去,沿盐葵路往东步行。拐了几道弯,二十几分钟后,看到一个带箭头的简易路牌:“深圳的尽头——揹仔角灯塔”。来到海岸栈道口,顺着擦身而过的榕树、荔枝树,下了几十级石梯,进入海滨栈道。
艳阳从西南方向倾泻过来,正好照射在栈道上。我徒步前行的方向,栈道右侧是大鹏湾,左侧是大岭古山。虽然山上植被茂密,但栈道上方敞亮、空旷,初夏的太阳明晃晃。栈道上行人不多,可以安静地享受风景。
栈道上迎面而来一对母女,全副武装——墨镜、棒球帽、围巾、长袖衬衣,女儿棒球帽下露出的刘海已是湿漉漉一片。我向她们问询,“要多长时间能走到揹仔角灯塔?”“照你这个速度嘛,四五十分钟就到了。”那位母亲微笑着回答。
栈道右侧,大鹏湾海水湛蓝,海鸥在舒缓地展翅飞翔。礁石上,“点缀”着一些垂钓者。间或有年轻人赤脚在浅水礁石下捉螃蟹。一个姑娘面朝栈道、背对大海、举起自拍杆,面露欣喜喃喃自语,大鹏湾的海风卷起了她的长发……
海滨栈道的尽头,悬崖边,一个红白相间的灯塔终于出现在视线中,它有近10米高,红色部分红得好像燃烧的火焰,在蔚蓝色的背景中显得异常夺目,这就是揹仔角灯塔了。
灯塔前,三三两两有人拍照。旁边有一处天然斜坡,似乎是一排角度恰到好处的躺椅,几名游客正惬意地斜躺着,面对蔚蓝色的大海。
揹仔角灯塔以红色为基调,红白搭配,醒目、耀眼。伫立揹仔角灯塔前凝视着海,阳光下,海水闪着金光。南望,依稀可见香港黄泥洲岛、娥眉洲岛。
我有些疑惑,尽管揹仔角比沙头角还要往东,但要说揹仔角是“深圳的尽头”却有些夸张,它东侧还有大鹏半岛,那才是深圳的东界。为什么说揹仔角是“深圳的尽头”呢?
我下到海边礁石上。一个中年人坐在礁石上垂钓,戴着宽檐太阳帽,握着一个玉米芯烟斗。我特别关注了一下他桶里的战利品,他因此很开心,我问一句,他答三四句。“很清静是不是?我们这座城市的中心或者说重心,几十年来一直在西移,往东边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到揹仔角灯塔来的没几人,所以网上称揹仔角灯塔是小众打卡地。发明‘深圳的尽头’这个词组的很可能是前海IT男,揹仔角灯塔也许是他到过最远、最偏僻的地方。”
我忽然意识到,“尽头”不是一个具象的词,而是一个虚指的词。“尽头”并不是说已经到了头,实际上指的是远离繁华的心境。在揹仔角灯塔,你可以任大鹏湾的海风肆意吹拂黑发,随意放飞心情,可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收获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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