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挑起首次贸易战,推高了中国商品的成本,企业纷纷将工厂迁往越南。越南经济随之腾飞,2024年国内生产总值增速升至7%,领跑东南亚。然而,激增的零部件输入与产品输出,也让越南交通系统不堪重负。
为缓解运输瓶颈,越南政府启动史上规模最大的基础设施建设计划之一,斥资数十亿美元,在国土最南端扩建高速公路和普通公路。这些宏大工程的推进,离不开一种关键物资:柬埔寨沙子。
越南计划2025年建成超1000公里高速公路,前提是特朗普发动的新一轮贸易战不会打乱节奏。但用于稳固路面地基的河沙储备告急。此前,越南因河岸坍塌导致房屋损毁,采沙活动饱受争议。因此,越南去年与柬埔寨接洽,寻求大量进口这种原材料。
自那以后,湄公河越南一侧的宁静小镇永昌,每天都挤满数百艘采砂驳船,船身长度从18米到80米不等,最长的几乎有三个职业篮球场那么长。2023年,越南从柬埔寨进口的沙子量增长近两倍,2024年又翻倍有余,达到约2800万立方米。
每一艘载着新采沙子的驳船,都加剧着柬埔寨建筑物坍塌的风险。东南亚河流地理研究者克里斯托弗·哈克尼(Christopher Hackney)牵头的研究显示,河床只要下沉2米,就可能引发河岸崩塌,而柬埔寨的采沙坑深度常常超过8米。但进口商眼里只有商机,全无风险。“只要有钱赚,”他说,“他们就会把沙子运到越南。”译/程玺 编辑/宋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