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安晚报)
转自:新安晚报
母亲今年八十满,最大爱好是呱蛋。
她年轻时,农忙无闲。栽秧割稻起早带晚,车水浇灌耙地耕田,庄稼地里没心情呱蛋,乡亲们也没时间听她侃大山。可每当吃午饭和晚饭,就是听呱的绝佳时间。左邻右舍盛好饭菜端着碗,跟着嘴还带着耳朵把门串。小小茅草屋,欢声笑语传。大家谈天气,话收成,聊家长里短,说啼笑因缘。我家是呱蛋的驿站,母亲是团队的要员。某天她说了什么,引来笑声一片,又惊得鸡笼里的鸡扑腾乱窜,于是满屋更欢。
夏天的夜晚,凉床摆满场院,呱蛋的范围更宽。我则喜欢躺在母亲身边,望着繁星扑闪,夜空斑斓。她的蒲扇,摇来柔风;她的絮叨,如同催眠。
冬天到了,母亲的呱蛋团却迎来春天。因为辛苦好几个月后收获满满,大家都有点小钱,有点小闲。剪好鞋样纳鞋底,比着花样织毛线,姑娘媳妇们聚一起,她们既要听我母亲唱小倒戏,又想得到针线活的真传。母亲唱罢还要给她们讲戏词,讲戏词里的掌故和箴言。陷巢州传奇,包老爷审案,母亲唱起来字正腔圆,一招一式活灵活现。她虽然文化有限,却因呱蛋赢得口碑,夸奖连连。
听母亲呱蛋,我感受到她的智慧,她的友善。如今母亲正享遐年,但呱蛋的兴致依然不减。每次去看望她时,总见小区楼下聚着一群老人听她呱蛋。愿她永远开朗乐观。
上一篇:合肥有桌“包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