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南山口抽水蓄能电站上水库施工现场。
格尔木南山口抽水蓄能电站地下厂房。本报记者 冉志敏 马振东 摄本报记者 冉志敏 马振东
7月5日,晨光初绽,驱车沿西藏路疾驰,G109国道昆仑山脚下延展。车窗外,格尔木河泛着碎银般的光泽,戈壁滩上零散的几台风力发电机缓缓转动。
驶离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格尔木市约35公里,便是由中国三峡建工(集团)有限公司建设管理的格尔木南山口抽水蓄能电站。这里是目前世界3500米以上高海拔地区装机容量最大、调节库容量最大的抽蓄电站。
“作为青海首个沙戈荒地区核准项目,我们正为高原地区构建新型电力系统积累关键技术经验。”三峡建工南山口抽水蓄能项目部现场工作人员介绍,电站枢纽工程主要由上水库、下水库、输水发电系统、地下厂房、地面出线站、补水泵站、下库放空设施等组成。
驱车盘旋至海拔3700米的上水库,狂风裹挟沙砾砸向安全帽。眼前长730米、高81米的庞然大物已初显骨架,数十辆自卸车如甲虫般在坝基穿梭,推土机、平地机、压路机相继轰鸣启动。
“十天前,第一车过渡料在这里卸下,上下水库的坝基处理完成,正式转入大坝填筑阶段,标志着大坝施工迈入新阶段,这可是继坝后压坡体填筑、坝基开挖处理的又一建设里程碑。”中国安能二局总工程师蒙立瀚洪亮的嗓音在机械轰鸣中格外清晰。
他抓起一把灰褐色碎石:“这是库盆开挖的碎石土,过去只能当废料,现在成了筑坝‘主角’!”在沙戈荒地区,如何既保证工程进度,又最大限度减少环境影响?这些建设者给出的答案是创新:通过反复试验,首次在抽蓄工程中大规模应用碎石土筑坝技术,减少400万立方米岩石开挖,让戈壁荒料“变废为宝”。而面对高寒冻胀的严峻考验,又如何确保水库滴水不漏?蒙立瀚指向库盆:“经过三峡建工南山口项目部组织的专项验证表明,库周采用沥青混凝土面板,库底铺设土工膜,这种‘冲锋衣’式的柔性防渗体系,能有效抵御零下30℃的严寒开裂风险。”目前,上库库盆开挖约78万立方米,压坡体填筑约45万立方米,主坝坝基已基本开挖完成,主坝填筑有序开展中。
在山腹深处,一场更为精密的战斗正在打响。
在含氧量不足平原六成的“生命禁区”,如何实现超大规模地下洞室的安全高效开挖?水电三局一公司经理兼南山口抽水蓄能项目党支部书记孟健指向岩壁上的钻孔痕迹:“常规4台机组厂房顶拱需半年,我们8台机组只用了93天!”秘诀在于毫厘之间的精度控制:采用“三次校杆法”严控钻孔,岩台平均超挖小于4厘米,半孔率大于92%(精品工程标准为大于等于90%)。主变洞顶拱、主副厂房岩锚梁开挖也已相继告捷,为后续岩锚梁混凝土浇筑奠定坚实基础。
岩壁旁,工人陈师傅胸前的便携式氧气监测仪骤然响起刺耳警报,红光急促闪烁。“含氧量告急!”他反应迅捷,几个大步撤至通风口。
在这“生命禁区”,如何为数千名建设者筑起安全屏障?“智慧工地”系统正无声守护:环境监测网实时捕捉着每一立方米空气的含氧量、温度波动,数据一旦“越界”,预警指令即刻下达,施工节奏随之灵活调整。“它是最可靠的‘生命哨兵’。”陈师傅拧开水壶猛灌几口热水,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弥漫的灰雾里。
望着幽深不见底的厂房洞室,项目经理孟健嗓音沙哑却坚定:“你说这工程难不难?难!可一想到2030年机组全转起来,绿电流向千家万户——值了!”当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厂房,摘下N95口罩,纯白的表层早已覆满黑灰色的粉尘,如同拓印下高原战斗的斑驳勋章。
重返刺目阳光下,抵达下水库施工现场。眼前沥青混凝土面板堆石坝如长龙卧波,坝顶总长1606米,最大坝高39米。目前下库库盆开挖约450万立方米,压坡体填筑约575万立方米,主坝坝基开挖完成约90%,自卸车正将精准配比的碎石土倾泻压实,大坝填筑已超过8万立方米。
暮色渐沉,上水库工地亮起探照灯。自卸车仍在蜿蜒的“之”字形上坝路上攀登,车灯汇成流动的金色丝带。可为何要在昆仑腹地投入180多亿元打造这座“超级充电宝”?
“电站投产后可配合240万千瓦风电和500万千瓦光伏运行,年增新能源消纳148亿千瓦时。”三峡建工南山口抽水蓄能项目部的工作人员指着调度模拟图解释,“当风光电骤减时,抽蓄电站机组120秒内即可切换发电模式,成为保障电网安全的重要力量”。
这座世界屋脊上的“电力粮仓”,藏着青海打造国家清洁能源产业高地的“电力密码”,既为地方经济跃升与乡村振兴注入澎湃动能,更以青海实践助力国家“双碳”战略落地,成为青海在绿色发展赛道上领跑的“关键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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