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新安晚报
我的深夜,实际上并不深。也就是夜里九点到十一点。
这个时间是属于自己的。白日忙碌,时间并不由自己支配。上班路上规划好的滴水不漏的计划,会被各类突如其来的会议、临时活动,搅和得滴水不剩。每日能在下班前将工作做完,已是谢天谢地。更遑论抽点时间,摸会鱼。
回到家里,辅导完小孩的作业,讲完睡前故事,待她进入梦乡,基本已是九点左右。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台灯,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便获得了深夜的自由。
桌上的书,都是买回还没看的,或者没看完的。看完的,隔段时间就整理到书架上。我看书,喜欢交叉着来,经常会几本不同类型的书同时看。未看完的书堆在桌上,有那么点书似青山常乱叠的感觉。
先找到《王朝中国的确立》,正襟危坐地看它几个章节。在玉文化、青铜文化的流变中逡巡,从东南到西北追踪部落、方国到王国的演变,三四千年前人类文化活动的一个个场景渐渐具象,二里头、河姆渡、凌家滩……不再是考古遗址的地名,而是文明生发与传承的坐标点。
坐累了,起身晃一晃,拿起《收获》,斜靠在床上,翻到折角处,继续读刘亮程的《长命》。主人公郭长命和神婆魏姑正前往肃州,想将祖先的魂魄召回。刘亮程的新长篇,将乡土社会的历史、现实,不同层面的可能性纳入到同一个时空中进行展示,探讨乡土与乡土上生活的人之间的纠缠。
《收获》的字小,看长了眼睛难受。再换开本小、字大行疏的《春苔集》,躺着看。作者是“园林界的诗人”陈从周,徐志摩的表妹夫。其文字有民国遗风,似六朝小品,轻松中藏着传统文化的大智慧。春苔是时间的印痕。深夜,跟随他的文字卧游,独享一份清寂与丰盈。
当下社会足够拥挤忙碌,白天喧嚣嘈杂。唯有到了晚间、到了深夜,才稍许安静闲适。一灯、一书,此方小天地,因为书的存在而“纵有千古、横有八荒”。藉由文字,与作者们闲聊,跟随作者走进自然,体味生活,探究历史。或坐、或靠、或躺,怎么舒服怎么来,或历史、或文学、或艺术,喜欢看哪本就看哪本,暂时忘却庸扰之事,自在穿行,获得一份难得的自由。
手倦抛书,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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