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团结报
□ 刘思禾
庄子的《逍遥游》也许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篇章之一。历朝历代对于庄子《逍遥游》之“逍遥”的解释,可谓众说纷纭。“逍遥”问题是怎么来的?如何认识“逍遥”?本文试图作一探析。
《逍遥游》的义理结构
我们把庄子《逍遥游》的文章脉络转为更容易理解的义理结构:物的大小的不同分类;大小之间的转化;大小转化的条件问题;有待与无待;彻底的内在性与人的层级性;圣人之逍遥游。这种义理结构,让我们更容易理解《逍遥游》。
可是我们还是要问:为什么从物的大小到有待无待?为什么最后归于层级性?为什么圣人是克服问题的关键?为什么最后取消了物本身的问题?看起来似乎是物的形态代替了物的属性,人的形态决定了物的形态、人的层级决定了物的层级。所以,人的形态问题是一切问题的最后解决,即逍遥还是不逍遥。
从物回到人
关于物的问题要从墨子和惠施说起。墨子和惠施讨论的物,都是单独的对象性的经验性的物。而在《逍遥游》中,物的一般的大小如下:树的寿夭、鸟的大小、人的不同层级、河的大小等。《逍遥游》最耀眼的意向——鲲鹏的寓言,往复三次来叙说,则是庄子对物的大小差别之问题的破解。其大旨如下:
物在观念中。从经验来看,物确实有差异,但是这个差异要靠人的语言来表述。因而,物总会表述在语言中。而用大小这样的对偶词来表述时,总会掉进诡辩中。所以,物的大小问题也是语言的吊诡。物的大小问题最后总会走到语言的尽头,“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
物在场域中。鹏需要六月大风,列子也需要风,旅行需要粮食。那种白马非马的单纯对象式地看待物,只是辩者的切割而已。
物可以化。这就是物的边界问题。研究一个物,前提是此物一直是此物,而非他物。可是,庄子所引的鲲鹏之变的例子说明,物与物是没有类的差异的,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如同庄周梦蝶,“此谓之物化”。如果物可以化,关于物的一切大小的论辩还有意义吗?这个是对墨子和惠施物的论辩的釜底抽薪。
通过以上三点,庄子突破了前人对物的看法。庄子不是不讨论物,而是转换了视角,即从人(圣人)这里来看待物,物不再是独立的经验的对象的存在物,而是在人的活动之中的相因相接的对待者。于是,物的独立性就消失了,物总是人所交接的物,物于是就成为事件的部分,而交接和事件总是属人的,只有人才能行动、能思想、能变化,于是鲲鹏之辩中对于物的驳斥的三点,都在人的活动这里得到解释。这样,物的问题就转化为人的活动的问题。
结语
我们试图去理解庄子为何不关心现实的政治秩序,而去探索这样一个话题:人的最高层级究竟是怎样的,这又和世界的真相是什么关系。即使如朱熹那样的儒家大师,对庄子也是赞叹不已,其原因就在于庄子确实追问了一个人类性的问题,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一回答的究竟处,便是通过“逍遥”来确认的。“逍遥”是庄子思想的题中之义,也是自然的归宿。从思想史的角度来看,这是先秦思想的一个异数,也是先秦思想的一道光芒。
(作者单位: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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