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之光点亮千年敦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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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17 05: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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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天津日报

  灵动飘逸的飞天,善良美丽的九色鹿,还有张骞出使西域的传奇故事……日前,敦煌研究院与天津大学共同举办的“敦煌不再遥远——数字敦煌展走进天津大学”展览在天津大学举办。此次展览内容以“数字敦煌”资源为主,包括高保真复制壁画专题展示、石窟艺术摄影作品展示、多媒体数字节目展演、全景漫游互动体验、“数字敦煌”平台互动体验、敦煌壁画乐器复原展示、文创产品展示等。

  近年来,古老的敦煌艺术插上科技的翅膀,突破时空的局限,展现了多维的生命力,千年敦煌正在以“青春”的面貌拥抱未来。

  科技赋能:让千年壁画活起来

  以数字技术为桥梁,古老的敦煌艺术突破时空的藩篱,与今天的年轻学子展开对话。在此次展览中,高保真复制壁画专题让观众能够近距离欣赏到壁画的精美细节;石窟艺术摄影作品从不同角度呈现了敦煌石窟的独特魅力;多媒体数字节目展演以生动的影像和音效,讲述敦煌的故事……全景漫游互动体验专区成为此次展览一大亮点,观众佩戴VR(虚拟现实)设备,便能“走进”洞窟,与千年的文明进行沉浸式对话。

  当记者佩戴VR设备进入全景漫游互动体验专区,千年的时光壁垒瞬间荡然无存:抬眼望去,窟顶如华美宝盖,绚烂多彩的壁画扑面而来,与庄严的佛像安静对视,每一笔线条、每一抹色彩仿佛都触手可及;不一会儿,又置身于硝烟滚滚的古战场,喊杀声在耳边回荡,缓缓转身,便见起伏的山峦和茂密的丛林;握住手柄,可与“雷公”一同击鼓,鼓声响彻云霄,诉说千年神话。如此实时交互、沉浸体验的深度漫游场景,令人叹为观止,更突显了“数字”赋予敦煌的独特魅力。

  何为“数字敦煌”?它经历了哪些发展阶段,现代科技手段又是如何将“敦煌”搬运到天津大学……

  敦煌研究院文物数字化研究所副所长丁晓宏介绍:“所谓‘数字敦煌’,其实就是我们多年来做‘数字化’而形成的一个品牌。”创设“数字敦煌”的初衷,是运用计算机技术保护敦煌文物信息、防止其损毁消失。在信息技术初兴之时,文物研究和保护工作者意识到,可借助计算机技术,同时结合图像技术与摄影技术,实现对中华民族文物信息的永久留存。最初的技术条件并不成熟,团队也面临着诸多难题,如图像采集精度有限,计算机的数据处理能力也相对不足等,但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与技术迭代,目前已逐步构建起完整的数字化采集、处理与存储体系。“数字敦煌”也从一个理念逐步发展成为一个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品牌。

  丁晓宏告诉记者:“‘数字敦煌’的发展主要历经了三个阶段,即探索期、成熟期和创新期。”

  在探索阶段(20世纪80年代末到21世纪初),数字化概念尚处萌芽期,“数字敦煌”主要工作是将传统胶片影像资料转化为计算机数码影像资料。当时,数字化在文物保护领域近乎空白,团队没有太多经验可以借鉴,但大家还是凭借着拯救保护文物的使命感,开启了数字化探索的征程。2000年后,数码相机的普及和计算机技术的成熟,为文物数字化提供了更有力的技术支撑。在此期间,敦煌研究院也与国内外高校开展了深度合作,逐步探索将数字化应用于敦煌文明的保护。2006年,敦煌研究院成立了数字中心,这便是敦煌研究院文物数字化研究所的前身。自此,敦煌研究院有了专门的团队围绕技术研发、工作流程制定、设备改进等方面展开一系列的工作。

  在成熟阶段(2006年至2014年),“数字敦煌”从前期的摸索、发展,逐步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数字化关键技术以及成套装备体系。团队保持每年对20个洞窟进行规模化的数字化保护和开发。在保护对象上,早期主要针对面积大、数量多且保护紧迫性高的壁画,随着技术的成熟,逐步拓展到对彩塑、洞窟结构等三维信息的采集,构建起更为全面的石窟数字化档案。

  在创新应用阶段(2014年至今),2016年“数字敦煌”资源库上线,这是全球首个上线的包含莫高窟30个整窟信息的文博类资源库平台,免费向全球共享,让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通过互联网领略敦煌石窟的魅力。此后,在积累了一定数字化成果的基础上,工作人员通过数据挖掘、整理和创意设计,探索出一条将数字化成果有效利用的创新之路,实现了从数字化保护到有序利用的跨越,让敦煌文化以更加多元的形式服务大众。

  “在二维壁画采集方面,我们融合摄影采集与计算机图像处理技术;结构光栅和激光扫描技术可以帮助我们实现彩塑和洞窟的三维重建;对大遗址的信息采集则主要依靠遥感测绘及倾斜摄影技术;此外,我们还有针对不同洞窟研发出来的可灵活组装、轻量化、智能化的采集设备。”丁晓宏介绍,然而,即便是拥有了先进的技术和设备,敦煌文化的信息采集仍是一项艰巨且辛苦的庞大工程,需文物保护工作者夜以继日地付出努力,“每个洞窟都是独一无二的,很难有通用技术,团队进入洞窟后,必须先深入分析洞窟特点,再进行技术、设备的改进以及方案优化。”以莫高窟第130窟为例,它拥有26米高的弥勒大佛,壁画面积1500多平方米,内部空间结构复杂,涵盖大型空间、狭小空间及曲率空间。采集设备最高4米,工作人员在采集过程中需要搭建脚手架,为了保障文物安全及人员安全,团队共搭建了8层平台,采集难度极大。最终,3个工作团队历时两年才完成采集分析工作,共采集了12万张图像。

  文明碰撞:从敦煌到世界的文化共情

  敦煌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彰显了华夏文明海纳百川的博大胸怀和开放包容的文化自信,具有强大的文化感召力和精神辐射力。漫步展厅之内,观众细观每件展品,聆听动人故事,仿佛拂去时光的尘埃,再次经历敦煌波澜起伏的千年历史。

  如,“反弹琵琶”一直以来都是人们心目中敦煌的“文化标签”。展览展出了莫高窟第112窟的南壁《观无量寿经变》中的一幅乐舞图,画面中,乐师们拿着横笛、箜篌等乐器在演奏,位于中间位置的正是“反弹琵琶”的舞者。这个经典意象凭借独特的艺术魅力,穿越时光长河,烙印在人们心中。动画片《九色鹿》曾是“80后”“90后”不可磨灭的童年回忆,它是根据莫高窟第257窟《鹿王本生图》改编而成的,本次展览截取了中间的一部分进行展出。动人的故事与敦煌壁画独特的艺术神韵、美学价值一起流传至今。

  “感觉自己像是真的站在了敦煌的沙漠里,闭上眼睛,聆听千年前的回响,民族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古老的敦煌艺术借助现代科技,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走到了我们身边。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们不再是文化的旁观者,而是继承者。”参观展览的学生们纷纷表示。

  “数字敦煌展可以实现‘定制服务’,比如,这次在天津大学展出,我们根据场地情况灵活布展,展出了18幅高保真壁画等实物展品,以及VR深度漫游等虚拟展品,而对于展品的选择,也是根据大学师生的特点,精心选取了诸如九色鹿、反弹琵琶、张骞出使西域等有丰富的故事情节和历史背景的壁画,在提升广大师生美学素养的同时,也有助于传统文化的弘扬。”丁晓宏介绍。

  丁晓宏说,敦煌文化是中华民族千年文明的瑰宝,数字敦煌展可以根据不同地域、不同时间、不同受众去规划展览内容,这也为敦煌文化在世界舞台绽放光彩奠定了基础。

  截至2024年,“数字敦煌”资源库访问量突破2300万次,数据的涟漪漫过全球78个国家。从北美大陆的繁华都市到欧洲的艺术殿堂,从亚洲的广袤大地到南半球的纯净岛屿,世界各地的人们轻点屏幕,便能穿越千年,与敦煌壁画中灵动的飞天、庄严的佛陀展开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赞其为“人类共同遗产保护的典范”。这不仅是对数字技术的认可,更是对中华民族文化传承智慧的礼赞。

  与此同时,自2014年,数字敦煌展化身文化使者,开启了一场场跨越国界的壮丽征程。在国内,从烟雨朦胧的六朝古都南京,到雄浑壮丽的燕赵大地河北;从灯火璀璨的东方之珠香港,到中西文化交融的澳门,每一场展览都掀起探寻古老文明的热潮。在国际舞台上,它走进美国,让自由女神像旁的民众领略东方神韵;踏入俄罗斯,与冰雪大地上的豪迈文化激情碰撞;远赴新西兰,在南半球纯净的天地间展示华夏文化的魅力……40余场展览,场场都是文化交融的盛宴,让世界读懂中国,也让敦煌文化在交流互鉴中愈发璀璨夺目。

  对话未来:打造数字文化遗产保护的文化生态系统

  今年是天津大学建校130周年,此次展览亦是校庆的重要活动之一。天津大学校友与基金事务处副处长潘晓睿介绍,天津大学与敦煌的渊源由来已久。敦煌研究院承担了国家科技支撑重点项目“世界文化遗产地风险预控关键技术研究与示范”,2012年,天大科研团队参与该项目中“莫高窟壁画本体微变监测和世界文化遗产地风险预控系统”的攻关与研发工作。2013年,天津大学与敦煌研究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十三五”以来,天津大学与敦煌研究院在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数字文化遗产安全保护与利用关键技术研究和示范”等多个项目开展了卓有成效的科研合作。

  丁晓宏介绍,“数字敦煌”的发展,不仅让千年文明得以留存和传播,也为未来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指明了方向。目前,“数字敦煌”已经完整保存了400TB(太字节)的数据。这些数字档案既能为石窟本体的保护提供支撑,也能助力敦煌学的研究。此外,基于海量数据,还可以开发出更多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创新产品,让传统文化以更加生动的方式走进大众视野。未来,敦煌研究院文物数字化研究所还将结合5G、大数据、云计算及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深入挖掘数字资源,实现更为丰富的场景化应用,进一步推动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

  随着5G技术的发展,数据传输的速度和稳定性得到极大提升,这将使远程实时信息采集和传输成为可能。通过大数据分析,观众的需求和喜好可以被“数字敦煌”深入了解,从而为展览策划、文化产品开发等提供更精准的依据。人工智能技术也可以进行壁画修复的模拟和预测,帮助专家更科学地制定修复方案。通过人工智能算法对数字资源进行智能检索和分类,研究人员和公众获取所需信息将更为方便。同时,在文化传播与教育领域,借助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可以实现更加沉浸式的展览体验,创造“可交互的课堂”。此外,“数字敦煌”还可融合文创产业、旅游产业,开发出更多具有创意和市场竞争力的文化产品和旅游项目。总之,“数字敦煌”将成为一个更加开放、共享、创新的文化生态系统,让千年文明在人类发展的星辰大海中绽放出更加绚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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