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5.23

作者 | 第一财经 高雅

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税收法案重创美国清洁能源公司。

当地时间5月22日，美国众议院以微弱优势通过特朗普的所谓“美丽大法案”（a big, beautiful bill），该法案中对清洁能源行业税收抵免的削减力度比该行业所预期的更为严苛，引发可再生能源公司股价崩盘。

市值最大的美国电力集团、美国最大可再生能源开发商“下时代能源”（NextEra Energy）股价收盘下跌6.4%。生产太阳能系统、电池及电动车技术的恩菲斯能源股价损失19.6%。逆变器和电池供应商SolarEdge的股价缩水约25%，美国家用太阳能公司Sunrun股价暴跌37%。

法案将在下周移交参议院审议。投资银行杰富瑞股票分析师杜穆兰-史密斯（Julien Dumoulin-Smith）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预计参议院将在6月进行反复讨论，并制定出更可行的草案，“参议院财政委员会是关键因素，可能会缓和相关影响。”

削减光伏税收抵免

该法案大幅削减了拜登政府《通胀削减法案》中为清洁能源提供的税收优惠政策。当前，美国的太阳能税收抵免包括两个方向的激励措施，一是针对房主的住宅清洁能源税收抵免，二是针对商业和公用事业规模的项目的生产/投资税收抵免（PTC/ITC）。这两个抵免措施都提供对符合条件的太阳能安装费用的30%联邦税收抵免，包括面板、逆变器、支架以及与太阳能系统一同安装的电池存储。根据现行法律，住宅税收抵免将持续至2032年，而商业投资税收抵免将维持在30%直至2033年，2034年起将逐步减少。

然而，新通过的众议院法案决定，在2025年底全面取消住宅太阳能税收抵免，商业太阳能的税收抵免从2029年开始逐步下降。在2029年降至全额的80%，2030年降至60%，2031年降至40%，并将在2032年完全取消。

据报道，法案的早期版本仅针对自有系统的税收抵免，保留了租赁系统的优惠，但众议院通过的最终版本将两类系统的税收抵免全部取消。

除了住宅太阳能税收抵免将被取消外，众议院法案还新增一项关键条款，即不允许太阳能租赁公司申请商业ITC。这是美国联邦光伏政策的重大转折，古根海姆证券分析师奥沙（Joseph Osha）称，目前约70%的屋顶太阳能行业采用租赁模式，该法案将“造成灾难性影响”。 投行Piper Sandler分析师哈里森（Kashy Harrison）则直言，这“标志着美国住宅太阳能业务的终结”。

Sunrun首席执行官鲍威尔（Mary Powell）称，这将使美国人的“能源账单变得更加昂贵”，让消费者更难获取可负担且可靠的太阳能解决方案。

同时，商业项目税收抵免的资格认定标准也发生了重要变化：原政策基于“开始建设”（construction begins）标准，并给予4年安全港宽限期，便于公用事业规模项目进行建设规划；而新规则改为基于“投入使用”（placed in service）标准，取消了宽限期。这意味着项目必须在2029年前投入运营才能获得全额税收抵免，否则将面临抵免额度的削减。

这一规则调整对建设周期较长的公用事业规模项目影响尤为显著。与公共事业相关的太阳能股因此下跌，太阳能监测和管理设备生产商Array Technologies和光伏优化软件提供商Nextracker股价缩水都超过3%。

分析师警告说，绿色能源类股票可能还将进一步下跌。主要追踪美国太阳能企业股票的景顺太阳能指数基金净值下跌了7.45%。

兴业银行（Société Générale）美国股票策略主管卡布拉（Manish Kabra）认为，“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理由去持有美国太阳能公司股票了”，“我们正在认识到这届政府的一个重点就是取消绿色补贴。”

参议院共和党内部分歧显现

5月22日，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图恩（John Thune）表示，参议院正在考虑制定自己的方案。上个月，已有四名共和党参议员公开反对废除能源税收抵免。

曾在众议院担任保守派气候小组主席的犹他州参议员柯蒂斯（John Curtis）、阿拉斯加州参议员穆尔科夫斯基（Lisa Murkowski）和北达科他州参议员霍文（John Hoeven）等共和党参议员均对该法案表达了实质性担忧。

但分析人士认为，这些反对声音可能难以转化为实际行动。杜穆兰-史密斯表示，在穆迪下调美国信用评级后，财政赤字压力将迫使参议院向主张提前取消清洁能源补贴的共和党人妥协。

但争议不仅限于能源条款。该法案预计将在未来10年内增加约3.8万亿美元国债，并新增对小费、加班费、老年人和购买美国制造汽车的买家的临时税收减免。威斯康星州参议员约翰逊（Ron Johnson）警告称，联邦赤字已突破36万亿美元，年度支出将达7万亿美元，白宫和参议院必须正视这些数字。

22日，特朗普敦促参议院“尽快”采取行动。白宫新闻秘书莱维特（Karoline Leavitt）则传达了特朗普的“威胁”，称在众议院投票中反对该法案的两名共和党人在2026年将面临初选挑战。

前民主党参议院幕僚莫耶（Chris Moyer）认为，在特朗普的反对以及初选挑战的威胁下，最终有反对意见的共和党参议员仍会投票支持这项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