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

　　这几年以《红楼梦》为题材的艺术作品不少，民族舞剧、芭蕾舞剧、赣剧等不同体裁的《红楼梦》相继登上舞台，电影《红楼梦之金玉良缘》也引发观众讨论。5月17日和18日，浙江小百花越剧院（浙百团）的青春越剧《我的大观园》在中央歌剧院迎来该剧浙江省外巡演的首站演出，陈丽君、何青青、夏艺奕、李云霄等演员重返大观园，通过描摹少年贾宝玉心境，再现昔日的青春梦幻。

　　《我的大观园》故事来源于《红楼梦》，但重构了《红楼梦》原著的具体情节，打破了原有的叙事逻辑，给越剧这一传统戏曲赋予新的内涵。舞台上一直有两个宝玉，一个是大观园中青春年少的宝玉，另一个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中已然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宝玉。元春省亲、共读西厢、大闹学堂、宝玉挨打、宝玉丢玉、冲喜成婚等以宝玉为中心的情节，紧紧扣住了“我的”大观园的主题。

　　该剧以宝玉为视角切入，第一幕就是元春省亲，同一个舞台上齐聚包括妙玉、湘云在内的多位“金钗”，写意描绘在书中不同场景出现的人物和故事。不局限于一时一地的跨时空演绎，放在电影中或许不合适，放在舞台剧中就更容易被接受，如同古画中亦有春花与秋树乃至冬梅同框，舞台的假定性给了观众更多留白和想象空间。

　　“游历太虚幻境”的情节，一直是红楼梦题材作品改编的一个坎儿，由于跳脱故事主线又实在离经叛道，现代作品对它的再演绎往往“翻车”。《我的大观园》给出一个新的视角，把它放在了剧目最后，宝玉看破红尘后再“重游”太虚幻境，也让老年宝玉和少年宝玉相遇，形成新的叙事张力。不过在改编“闹学堂”情节时，《我的大观园》融合了“大闹私塾”“宝玉琪官互赠汗巾”“柳湘莲痛打薛蟠”等诸多情节，原本很有创意，只是让作为伶人身份的琪官出现在家塾学堂，还让柳湘莲在家塾教宝玉唱戏，不够符合现实情况和情感逻辑，不妨把学堂的场景隐去即可。

　　在具体故事的讲述上，《我的大观园》延展了很多《红楼梦》的故事细节，比如林黛玉和贾宝玉如何共读西厢，贾政为何要狠命打宝玉，挨打后的宝玉跟前来探望自己的宝钗、黛玉细说了哪些话，这些原著中没有的情节呈现出来，更像《红楼梦》所衍生的青春版“同人文”。坦诚而言，剧中角色的台词不比《红楼梦》小说中那般含蓄，他们的心理年龄可能也未必比书中人物成熟多面，但越剧这一艺术形式，本身就有雅俗共赏、贴近观众审美的特点，对《红楼梦》进行一定程度的同人文改编可以理解，也起到了让年轻观众走进《红楼梦》的作用。

　　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我的大观园》打破了封闭的戏曲程式和凝固的舞台样式，同时起用年轻有影响力的演员出演，在为传统戏曲“拉新”的角度上确有帮助。该剧领衔主演陈丽君英气与柔美并存，在折扇开合间尽显少年反叛与赤诚，重新诠释了贾宝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