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黑龙江日报)
转自:黑龙江日报
郭淑梅。□郭淑梅
百年来,黑龙江大地上诞生了无数文学星座,使这片土地熠熠生辉,令世人追逐向往。在女作家中,萧红、迟子建、杨知寒三颗星星尤为明亮。她们分属于不同时代,却拥有共同的扎根地域的文学特质和勇于创新的大气概。她们突破旧俗创立新规,开辟出各自的崭新天地,创作了带有独特烙印的文学作品,成为进入公共精神领域的黑龙江地域文化品牌。
萧红是鲁迅先生的嫡传弟子,她的周围活跃着中共地下党和左翼文化人。她以笔为枪反抗日军侵略,成为20世纪30年代抗战文学先锋。在萧红之前,黑龙江文学从未进入中国主流文学视野,对全国乃至世界产生影响。古代文学尽管也部分地描述了黑龙江自然山水和人文景观,但很难与萧红的《呼兰河传》相媲美,“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萧红此句一出,便把她那天马行空无所圈囿的创作天性道出一二,此后为呼兰河做传再无人能出其右了。
迟子建是改革开放后以《北极村童话》一鸣惊人的大兴安岭籍作家,那一年,迟子建22岁。大兴安岭古称大鲜卑山,是创立北魏王朝拓跋鲜卑族群的故地,也是黑龙江古代东胡文明孕育的摇篮。迟子建生于斯长于斯与这片土地血脉交融,她的生态巨作《额尔古纳河右岸》,开篇便为世居大兴安岭的鄂温克族、鄂伦春族的现代境遇唱出了悲壮的挽歌,“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古老文明的消退与人类对自然界过度掠夺生态失衡息息相关,小说以民间口述与文人视野交替地进入历史现场,创造了一种雄浑大气、摧枯拉朽、与日月同辉的力量。在中国版图上,大兴安岭自远古以来就处于尊崇自然界“万物有灵”的萨满文化圈,而这部浑然天成的小说正是一阙女萨满为人类牺牲的绝唱。
杨知寒生长于齐齐哈尔,这位天赋异秉的“90后”新东北作家,在网络小说纯文学之间横跳,20岁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作茧》,21岁以网络长篇《沈清寻》获第三届中国网络文学年度好作品优秀奖。此后,中短篇小说集《借宿》《黄昏后》《一团坚冰》《独钓》接连问世,宝珀奖、人民文学新人奖、茅盾新人奖等各种荣誉纷至沓来,堪称近年的中短篇小说女王。
杨知寒作为严肃作家,始终把握现实生活主线,又不拘泥于现实生活。她语言老道,简繁相济,步步为营,三言两语便勾勒出场景活化了人物性格。《黄桃罐头》从齐齐哈尔回族葬仪切入,“边跪边等待接经,由每家的嫡子嫡孙,依辈份传递。阿訇念经的时候,棉被上铺满了膝盖,有些膝盖跪不着棉被,就跪在青石砖上”,写尽了江红玉对回族礼仪规矩的崇拜,这种虔敬在穆氏家族的欺骗面前猝然轰塌,才使其性格陡然逆转。《早新闻》聚焦东北老工业基地人才外流困境,老姨的女强人形象也呼之欲出,“她在桌上刚喝了二两酒,起身说出门去上个节目,跟说去上个厕所的语气没有差别”。她刻画的人物带有鲜活飞扬的生命气息,是难以复制的形象。
纵观黑龙江文学史,跨越百年时光的萧红、迟子建、杨知寒三位女作家创造了各自的文学体系,是悲悯情怀拉近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她们以女性的细腻敏感,以对现实的高度关注,以对社会问题的深刻洞悉,成为黑龙江大地上的璀璨星座,为黑暗中摸索的人指明方向。
(作者系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二级研究员、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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