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研究院 研究员 李果

11月21日，21世纪经济研究院发表《商务部再选10城，深圳、杭州、西安、成都均入选，什么信号》一文，对商务部消费促进司、财政部经济建设司发布“国际化消费环境建设试点城市评选结果公示”进行解读。除首批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5个城市：上海、北京、广州、重庆、天津，还有10座城市入选了这个名单：南京、杭州、厦门、青岛、武汉、长沙、深圳、成都、昆明、西安。

在文中，我们提出了明确的观点：如果有第二批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计划，很有可能从这些城市中挑选。

该文发出后，引发了读者的热烈讨论，后台收到上百条留言，很多读者都在关心：在中部城市中，为什么长沙和武汉入围，郑州却缺席了？

需要注意的是，郑州一直明确要创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在2022年就出台了专门的文件《郑州市创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实施方案》，其中明确提出：“到2025年，打造独具郑州特色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但此次在同为中部城市的武汉、长沙双双入选，以及GDP低于郑州的西安、厦门、昆明等城市亦入选的背景下，郑州的缺席背后，这座城市的国际化消费环境究竟弱在了哪里？

一、到达性比较

境外游客到达国内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为民用客机。因此一座机场的吞吐量也能反映该城市与全球的通达能力。以2024年数据为例，郑州新郑机场旅客吞吐量为2851.09万人次，而长沙黄花机场和武汉天河机场旅客吞吐量分别达到了3121.81万人和3140.6万人。其中武汉天河机场在2024年末超过长沙黄花机场，成为中部第一。

再来看机场通达境外（含港澳台）城市数量，这可以更直观体现境外游客能否便捷飞到本市。

说到机场，很多读者提问，为什么昆明可以入选？机场吞吐量也能非常好的回答这一问题。昆明长水机场的旅客吞吐量常年保持在国内所有机场的前10位之中（2024年旅客吞吐量超4700万人次），而无论是郑州、长沙还是武汉都在10名开外。昆明长水机场也是东南亚、南亚游客入境我国的首选入境机场，选择昆明来开展国际消费环境的优化工作，无可厚非。用读者留言的一句话来说，即“国际消费的前提，是有国际消费者的到来”。

二、入境旅游人数比较

正如前一段所言，与国际消费环境息息相关的，是这座城市有多少境外游客到来，来的越多，则越有市场空间进行优化培育。由于2020-2023年入境游数据无法反映真实情况，因此用2019年数据进行分析，来源为各城市的统计年鉴。

2019年，郑州市入境游客为55.4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为2.18亿美元，人均旅游收入393.50美元。

2019年，武汉市入境游客为312.04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21.60亿美元，人均旅游收入692.22美元。

2019年，长沙市入境游客为132.98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6.6亿美元，人均旅游收入495.80美元。

在三座中部城市中，郑州对入境游客的吸引力明显低于武汉和长沙，能代表本市消费供给能力的人均旅游收入，郑州也明显处于劣势。或用另外一个城市的数据，更能够说明郑州对境外游客的吸引力情况——2019年，青岛接待来自韩国的游客数量就到达了50.79万人次，接近当年郑州接待入境游客的总和。

三、美食影响力与消费品牌拥有量比较

美食吸引力是非常重要的消费吸引元素。国际知名的消费城市，都拥有非常丰富、多元化（主要指全球美食汇聚能力）的美食产业。

但郑州的美食吸引力仍不足，重点反映在美食品牌效应低层面上。以黑珍珠餐厅为例，郑州目前无一家黑珍珠餐厅，而长沙和武汉分别有5家。而可体现在地美食资源传承与品牌化营造能力的中华老字号中，郑州涉及与餐饮相关的老字号数量也明显低于长沙和武汉——郑州为3家，而长沙和武汉分别为10家和7家。

国际知名消费品品牌的拥有量，则可反映一座城市对于消费品牌的吸引能力，其中又和一座城市高能级商场或相关载体，以及消费品牌吸引政策（首店经济发展状况）的成效有关。比如西安能够在下列榜单中排名较高，也和SKP落户西安有密切关系。

四、世界500强、优质消费街区、国际会议拥有量比较

一座城市拥有越多的友城、世界500强企业，对于一座城市的对外影响力有显著的提升效果。

最新数据显示，郑州拥有国际友好城市增至14个，在郑世界500强企业为113家。而长沙的国际友好城市为17个，世界500强201家。武汉拥有国际友好城市29个、世界500强310家。

文旅部公布的《国际级旅游休闲街区》和《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两份名单，可反映一座城市在优质消费载体上的培育能力。这两份名单的入围街区数量上，郑州不及长沙和武汉。

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游客到一座城市的目标，并非单纯的旅游，而是商务旅行，比如参加国际会议、会展等，这也促成了近年来很多城市高度重视推广会奖旅游（MICE）。以全球最知名的会展排名方——国际大会与会议协会（ICCA）发表的2024年城市排名为例，可发现郑州排名非常低：上海排名全球64位，共38场；北京排名第76位，共33场；杭州排名140，17场；成都、西安皆排名第167，14场；深圳排名183，13场；武汉排名219，11场；广州、南京排名232，10场。青岛排名293，7场；大连排名367，5场；长沙、合肥、三亚、天津排名432，4场；郑州排名856，1场。

五、未来，郑州还有机会吗？

从上面的数据看，郑州可谓“全面落后”。

但这并非意味着，郑州没有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机会，相反，21世纪经济研究院认为，郑州机会依然很大。我们提出三方面建议，也希望各位读者能继续踊跃留言，共同推动郑州的国际消费影响力和消费环境的进一步提升。

1、突出打造郑州的国际消费名片。郑州在提升全国消费影响力的同时，讲好易于传播的“世界故事”。如从国际-国内-区域三个层面打造郑州的消费坐标，郑州过去在消费坐标打造上较为分散，需要统一、整体性打造，并将郑州的历史文化资源与现代消费趋势更好的结合。比如上海在推动武康路的焕新方面就有很多值得郑州学习。

2、着力打造国际消费地标商圈。打造国际级商圈是众多城市在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过程中的主要抓手，也是聚集各类首店、发挥城市消费影响力的关键实现场景，目前，郑州仍需要在高能级购物中心的招引上发力。

3、美食经济是推动城市消费经济增长的重要手段，目前国内多个城市都提出了建设“国际美食之都”口号。郑州在这一方面仍有短板，除地区特色美食的整体美誉度有待加强外，亦和相关的评价标准未充分与国内乃至国际接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