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 我有那么多细细密密的情话 要说给你听
创始人
2025-11-22 13:26:54

兰州

我有那么多细细密密的情话

要说给你听

《黄河谣》赵牧阳

早知道黄河的水干了啊

修铁桥是做啥呢哎

早知道尕妹妹的心变了

谈他那个恋爱是做啥呢哎 

会错过黄河。

几乎没有游客

甚至还会有很多外地人专程要在黄河岸边的土地上走一走。过黄河而不看,简直是莫大的遗憾和暴殄天物的惋惜。

从兰州出发,浪迹天涯的民谣歌手,心里怀揣着滚烫的惊雷,用他们或嘶哑或清冽的嗓子一句一字地吐出来,我的黄河,我的兰州,我爱的人,明晃晃地呐喊,那些求而不得的浓烈爱意,那些无意间错过的人,像西北最猛烈的风,刮过听者的耳朵;也像一枚最锋利的剔骨刀,没错儿。

于是,那些被打动的喜悦与哀愁,有了一个具象的存在。

到黄河边吧,看一看孕育出如此滚烫和炙热歌喉的黄河,看一看黄河边唱着歌谣的他们,在这条姓黄,名河的地方,暂时忘记一切,专心一意地去感知她。

夏天因着雨水而上涨的河床线,最好前几天刚下过雨,河水裹挟着沙粒和尘土滚滚而来,大河之上,像一锅难辨颜色的泥汤,这是最满意的场景,也是无限接近想象的一个画面,“滚滚黄河东逝水”,没有泥沙俱下的黄河,就像没有高潮的戏剧,没有戒指的婚礼,没有大蒜就着吃的羊肉,空留一种怅然若失但有无法说出口的忧伤。

兰州最高点的皋兰山上,人们极目远眺,密密麻麻的城市丛林之中,一条蜿蜒的河镶嵌在那里,像一条玉带,这个比喻兰州的孩子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写作文用到成年之后,委实也没有什么比这个词更贴切的形容。兰州国际马拉松沿着黄河两岸奔跑的时候,他们说,黄河的河,被绿色裹着的跑道,像两条逶迤相伴的巨龙,玉带、巨龙,都是大词儿,都是人们幻想中辉煌的、宏大的存在,不然,从来没有人,也不敢用腌咸菜来轻慢黄河。

知乎上有个提问:为什么很多民谣里都有兰州?

作者列举了低苦艾,野孩子、刘东明等几位歌手,最后用张玮玮的话得出一个结论“越是寂寞的地方,音乐就越受欢迎”。

这只是处在中原亦或者是经济、文化中心对于远方的遥望,就像当年汉武帝遥望河西四郡时一样,充满着幻想和好奇心。

“金城湯池。”

                 —— 《墨子》

“边城之地;必将婴城固守;

皆为金城汤池;不可攻也。”

                        一一 《汉书·蒯通传》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但先有河还是先有城?这是一个确凿的可以给出明确答案的问题。

金城兰州,取“固若金汤”之意。

第一次从文史专家张克复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的声音高亢,硬净,但又略有磁音,就像光滑的金属线卷被撕开之后发出的声音,带着历史的袅袅回音,从他具有惊人记忆力的大脑中被搜索出来,那些从泛黄的故纸堆里写就的词,开始在眼前的时空中熠熠生辉。

人们爱将甘肃域图比作一枚玉如意,那么兰州,恰恰在如意的中段,这是一个非常平衡的位置,兼顾了两侧最遥远的城市,像一枚钉子,牢牢地将甘肃左右牵引了起来。

有人说,兰州是因为占据了地理的便宜,不然,省会有更优化的选择。不不,地理位置就是最大的天赋,这座因着地理位置而建设的城池,多年后,因着地理位置成为省会城市,恰恰说明,这个位置是如此重要,如此精准,以至于人们隔着几千年的岁月,不得不再次选择他。

“金城”的名字,是基于战略地位而取。“定西”“安西”这些名字,都曾寄托着统治者对于安定一方的美好心愿,但“兰州”则是诗意和绚烂的。

兰花是中国古老的花卉之一,有种叫作“皋兰”的兰花,在兰州南侧的山上漫山遍野地开着,人们将此山命名为“皋兰山”。这是一种蓝紫色的花朵,花蕾小而碎,星星点点地开遍山麓大地。

隋文帝开皇元年,在如今兰州城关区的位置,设置了“兰州总管府”,粗犷雄峻的大河两岸之间的城,用一种美丽的山花作为名字,“如兰之州”,险峻中带着秀丽,豪放中带着柔美,“兰州”一名就从这时开始,代替了金城。

兰州作为黄河上游的中心城市、第一个要塞、丝绸之路上的渡口地位开始凸显,公元1399年,明肃王驻藩兰州;清初,清王朝设立甘肃省,兰州被确立为省会;乾隆二十九年,又成为陕甘总督署的驻地。古代甘肃幅员辽阔,辖域包括今日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和内蒙古西部。至此,我们就可以看出兰州是古代中国西北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中心。

  但皋兰山上摇曳的兰花不知道这一切,风吹来的时候,兰花的香气淡淡地弥散开来,就像两千多年前那个被命名为“兰州”的傍晚。

午夜入城的羊群/顶着大风雪/穿过广场。

午夜入城的羊群/东渡黄河/来到兰州。

午夜入城的羊群/迎着刀子/走向肉铺。

《羊群入城》叶舟

在西北,人们无法绕过牛羊。

羊从戈壁、从高山,从平原,从水草丰美到高寒草原,来到兰州,午夜入城,嘈嘈杂杂,对于未来一无所知,像世界上最纯洁的生灵,一头撞上这个城市的灯火通明。

这是牛羊的宿命,亦是人的宿命。

羊在灰白色的混凝土森林中冲撞——它们已经早早被指定了一条路,一条属于羊的路,牧羊人举着鞭子,反穿着羊皮袄,机械地将鞭子甩到空中,他也曾在旷野中如此这般,但当时有清凉的风,穿过响亮的鞭子,在此刻,他听不到鞭子的声音。

羊很快就在流水线上变成羊肉,在天亮之前,已经挨个送到肉铺,然后,变成肉卷、肉块、骨头、杂碎,成为人们的盘中餐。

但更家常的,是牛肉面。

兰州的牛肉面馆多如牛毛,兰州人开玩笑说:“我们吃过的牛肉面足以把地球缠成毛线团子。”挑剔的食客在品尝过几千家面馆后,深知哪家的面劲道,哪家的肉好,哪家的汤鲜,哪家的辣子好,哪家的萝卜片透明、清脆,这些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老兰州人心里。

我,本人,曾经在某个深冬,某个三九刚刚开始的第一天,做过一个关于兰州一百家牛肉面的测试。

这是异常寒冷的一个冬天,也是一个疯狂的野心开始萌芽的日子,兰州的牛肉面馆明晃晃的招牌像是一面面旗帜,吸引着我们向前冲将过去,面、汤底,辣椒,没有加肉,这是一个卸掉所有门槛,仅仅针对牛肉面“刚需”所作出的测评。

无论如何,当一百碗牛肉面彻底下肚的时候,我们此前所有的欲望和野心都被这扎扎实实的面条灌溉,成为结结实实长在身上的脂肪,我们不约而同地击掌嘚瑟:“是的,没有人比我们更懂牛肉面。”

到了傍晚,牛肉面馆已经消停,已人到中年的小男孩在远方唱起一首关于黄河的歌谣:“再不见风样的少年格子衬衫一角扬起,从此寂寞了的白塔后山今夜悄悄落雨,未东去的黄河水打上了刹那的涟漪,千里之外的高楼上的你彻夜未眠。”

我的黄河,也是你的。

作者简介

张子艺,作家,首届甘肃散文八骏,甘肃省文艺创作传播中心签约作家,“读者”领读者,“甘味”推荐官,专著《舌尖上的丝绸之路》《寻味西北》。获丝绸之路全国青年散文大赛金奖,第八届冰心散文奖,第三十三届孙犁散文奖,第十一届敦煌文艺奖。甘肃省新闻奖一二三等奖,甘肃媒体工作者最高奖“十佳记者”。作品获第二届筑事奖·乡村美学奖,入选“全国农家书屋重点图书名录”。

责    编  |  常   甍

主    编  |  王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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