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诗经》简为什么重要
创始人
2025-11-21 04:50:35

(来源:光明日报)

转自:光明日报

    南昌海昏侯遗址公园 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海昏侯《诗经》简目录部分,右为整简,左、中为局部放大。资料图片

    海昏侯墓出土《诗经》简,右为全简,左为局部放大。此简为目录首简,内容是:诗三百五扁(篇) 凡千七十六章 七千二百七十四言。资料图片

2015年海昏侯墓的考古发掘曾引起轰动,在海昏侯墓考古发掘成果公布10周年之际,海昏侯墓的一些重要发现再一次成为公众聚焦的热点。除了炫目的金饼、褭蹏金、麟趾金,精美绝伦的青铜当卢,迄今为止出土密度最高的汉代漆纱以及叹为观止的漆器、玉器、铜器等等之外,海昏侯墓出土的简牍也成为讨论中心。根据湖北省荆州文物保护中心主任方北松公布的最新数据,海昏侯墓出土的简牍一共有5795枚。从出土文献来看,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何况这些竹简中有大家耳熟能详的典籍:《论语》《孝经》《春秋》《大戴礼记·保傅》……当然,还有《诗经》。这些竹简不仅给我们展现了海昏侯刘贺的知识世界,也使得西汉时期的儒学发展面貌直观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些竹简中,《诗经》简达1200多枚,远超此前所有类似的发现。经过清洗、拍摄红外照片、释读等工作,北京大学教授朱凤瀚于2020年公布了初步整理材料,提出了一些重要观点,成为后来学界讨论的基础。公布材料显示,海昏侯《诗经》简由目录、正文构成,每简有3道编绳、容字20~25字。竹简残损严重,给整理带来了很大难度。但无论如何,海昏侯《诗经》简都是目前存简数量最多、信息量最大的出土《诗经》文本。

海昏侯《诗经》简有什么不一样

  近50年来,出土《诗经》类文献层出不穷,引发学界持续讨论,其中与传世《诗经》文本相关的,除海昏侯《诗经》简外还有4种:1977年安徽阜阳双古堆1号汉墓出土汉简《诗经》(简称阜阳汉简《诗经》)、2015年安徽大学抢救入藏的战国楚简《诗经》(简称安大简《诗经》)、2015年湖北荆州夏家台106号楚墓出土战国楚简《诗经·邶风》简、2021年湖北荆州王家嘴798号楚墓出土战国楚简《诗经》(简称王家嘴楚简《诗经》)。虽然近年来出土文献屡有新发现,大有“地不爱宝”之势,但是绝大多数还是残编断简,发现传世典籍更是不易,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因此前述4种出土的战国与汉代《诗经》简相当重要,当年阜阳汉简公布时,亦引起了很多讨论,至今仍有进一步研究和参考价值。

  与前述4种出土《诗经》简相比较,海昏侯《诗经》简的学术价值也是不言而喻的。首先,从出土竹简数量上来看,阜阳汉简《诗经》存简170多枚,而且几无完简,安大简《诗经》存简93枚,夏家台出土的总共400多枚楚简中,目前公布的《诗经》简只有《邶风·柏舟》,王家嘴楚简《诗经》有300多枚,而海昏侯《诗经》简多达1200多枚,远超此前所有发现。其次,安大简、夏家台楚简、王家嘴楚简《诗经》都只有国风部分,没有小雅、大雅、三颂部分;阜阳汉简《诗经》绝大部分是国风,小雅只存《鹿鸣》《伐木》两篇,其余雅颂部分也付之阙如。而海昏侯《诗经》简国风、小雅、大雅、颂首尾完具,虽因时代久远,又经长时间浸泡、挤压,竹简残破得较为厉害,但海昏侯《诗经》简仍然是目前最为完整的出土《诗经》文本。更为重要的是,海昏侯《诗经》简还有目录,正文中有注释,部分诗篇最后有类似于诗序的“题旨概括语”,这样丰富的内容也是以往出土《诗经》文献所未见。阜阳汉简《诗经》有3片类似于序的残简,有“风(讽)君”“后妃献”等字样,因残损严重,面貌不清晰。海昏侯《诗经》简则多篇诗末有题旨概括语,写在记录句数、章数和总章句数文字下,体例较为统一。

  海昏侯《诗经》简的目录置于竹简的前端,格式按国风、雅、颂三部分分类排列,记录了海昏侯《诗经》总篇、章、句数。目录按照诗的每一章第一句来进行登记,还会写明每一章有多少句,这让我们不仅能知道诗篇排列的次序,还能知道每首诗内部每章的排列次序。而目录显示,海昏侯《诗经》的部分篇次、章次与今本《毛诗》次序不一样,这证实了相关史料中汉代“三家诗”部分篇次与《毛诗》有异的记载。近代以来,不少学者尝试通过历代残存的熹平石经《鲁诗》拓片和历次出土的熹平残石还原《鲁诗》部分篇次,并由此发现《鲁诗》的大雅部分和小雅部分,有不少诗篇次序和《毛诗》不同。海昏侯《诗经》的目录显示它的大雅篇次、小雅篇次与熹平《鲁诗》篇次完全一致,不仅证实了学者们还原的准确性,也透露出海昏侯《诗经》很可能与失传已久的《鲁诗》有着密切的关系。

  海昏侯《诗经》内文的体例,是各诗的每一章下注明章次和句数,注释则在相应诗句后,属典型的“随文释训”。比如《小雅·祈父》的第二章,简文是这样的:“祈斧(父),予王之蚤(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厎)止。底,犹止也。其二四句”(按:标点符号为作者所加,括号内为今本文字)。简末的“其二”,表示这是《祈父》的第二章,“四句”,表示这一章是4句。熹平石经《鲁诗》也会这样标示章次,只是没有记句数的文字。“底,犹止也”,就是训诂,解释“底”字的意思。目前来看,虽然海昏侯《诗经》这类训诂整体数量上比《毛诗故训传》要少,但前后体例严谨,加上不仅有训诂,而且有序,说明海昏侯《诗经》很可能不是简单的《诗经》文本,而是一部西汉时期的《诗经》著作。西汉经学著作保存下来的就属吉光片羽,据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记载,西汉《诗经》著作一共12部(实际上应不止此数,比如楚元王刘交也曾编次诗传,称作《元王诗》,可能在西汉末就失传了),这12部著作,留存下来的仅有两种,即《毛诗故训传》和《韩诗外传》,且《韩诗外传》很可能经过了后人的增益,《鲁诗》《齐诗》则相继亡佚。海昏侯《诗经》的出土,意味着失传已久的西汉《诗经》著作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意义重大。

  随着战国秦汉时期学术发展,在儒家经典的解释、诠说方面逐渐出现了传、说、记、故、训等多种体式,传后来又有内传、外传之体。现存的《毛诗故训传》是“故训”与“传”合一的体例,也是随文释训,目前看来,海昏侯《诗经》简的体例与《毛诗故训传》最为接近。《韩诗外传》是外传之体,但可能书里也有部分内传。前人对于这些体式有很多讨论,海昏侯《诗经》的出土,无疑对进一步深入研究西汉经学解释体式有很大的帮助,对理解《毛诗故训传》的体例及产生时代等问题也有助益。《汉书·艺文志》里记载的鲁诗著作有《鲁说》《鲁故》,它们的体例和特点究竟如何,海昏侯《诗经》简也能提供不少思路。至于海昏侯《诗经》简是否为《鲁故》或《汉书·艺文志》里的其他著作,则有待材料全部公布再做深入讨论。

还原西汉学术“活态”场景

  海昏侯刘贺去世于汉宣帝神爵三年(公元前59年),包括《诗经》简在内随他下葬书籍的抄写时间肯定在此之前,根据史料记载和海昏侯墓其他陪葬品的情况,这些书籍很可能在刘贺还是昌邑王时期就已存在,因此海昏侯《诗经》简的成书时间可能为武帝末年昭帝初年,或昭帝时期至宣帝初年。西汉学术史上,有两次标志性的历史事件,对经学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一次是汉武帝建元年间立五经博士,一次是汉宣帝甘露三年(前51年)召开石渠阁会议。武帝立五经博士,确立了汉代的经学制度,也确立了官方认定的《诗经》学为“鲁诗”“齐诗”与“韩诗”三家(也有学者认为武帝时期只确立了“鲁诗”)。石渠阁会议则将五经博士增至12员,奠定了两汉经学主要格局。海昏侯《诗经》简正好处在这两个重要时期的中间时段,给研究西汉经学发展提供了可以参照的实例。并且,刘贺身边不少学者正是西汉《诗经》学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人物,我们借由海昏侯《诗经》简,可以还原西汉学术“当时”与“在场”的活态场景。

  《诗经》大约在公元前6世纪已编定成书。秦始皇焚书,非官方所藏书不得收藏、讨论、研究,只能靠记诵得以传承,这个被称为“挟书律”的禁律,直到汉惠帝四年才废除,此后一大批经典古书逐渐公开传播并被抄写成文本,《诗经》大概也是这时期被重新抄写下来的。当时《诗经》有多个传人,较早是鲁人申培,他与刘邦同父异母之弟刘交同受《诗》学于荀子门人浮丘伯,刘交后来被封为楚元王,派遣其子刘郢客与申培继续在浮丘伯门下学《诗》,申培传下来的《诗》后来称为“鲁诗”,他弟子众多,是汉代最为兴盛的《诗经》流派。其次是齐人辕固生,为人刚直,汉武帝征召他时他已经90多岁,他传下来的就是“齐诗”,在汉代影响力仅次于“鲁诗”。另有燕人韩婴,汉文帝时期曾担任博士,精于《易》学和《诗》学,他所传即为“韩诗”。这三家在汉武帝时期都被立为学官,并称为“三家诗”。此外,鲁人毛亨传承《诗经》,传授给弟子赵人毛苌,就是“毛诗”。毛苌为河间献王刘德(汉景帝之子)的博士,“毛诗”没有被武帝立为官学,只是作为一种地区性的学派在传授。但东汉时期,“毛诗”逐渐兴盛,东汉末年大儒郑玄以《毛诗故训传》为本给《诗经》作笺,杂糅齐鲁韩三家之说,称《毛诗传笺》,流行甚广,“三家诗”遂渐渐不传。四家《诗》学本来都有各自的《诗经》文本和著作,汉末魏晋时期,“齐诗”“鲁诗”先后失传,“韩诗”文本也失传,只剩下《韩诗外传》。流传至今的《诗经》文本,其实就是“毛诗”一家的文本。

  “鲁诗”由许生和徐公传给王式,王式曾担任昌邑王傅,也就是刘贺的老师。“韩诗”由韩婴传给他的后人韩生,韩生传给赵子,赵子传给蔡谊,蔡谊传给食子公和王吉,王吉曾担任昌邑中尉。这两位在《诗经》传承上非常重要的学者都与刘贺有密切的关系。刘贺还是昌邑王时,喜驾车驰骋于国中,王吉用《桧风·匪风》和《召南·甘棠》两首诗来劝谏刘贺。王式也曾用《诗经》来劝谏刘贺,当刘贺被废后,治事使者责问王式说:“师何以亡谏书?”王式回答:“臣以《诗》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于忠臣孝子之篇,未尝不为王反复诵之也;至于危亡失道之君,未尝不流涕为王深陈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谏,是以亡谏书。”(《汉书·儒林传》)这是汉代经学史上一句很著名的话。

  另一位以明经著称的学者龚遂担任昌邑郎中令,他曾对刘贺说:“大王诵诗三百五篇,人事浃,王道备。王之所行中《诗》一篇何等也?”意思是大王您诵读《诗经》三百零五篇,应该通彻人事、了解王道,现在您所行符合《诗》里的哪一条啊!刘贺即位后,梦见宫中西阶东堆积着大量的青蝇之屎,后来果然在宫殿覆瓦下面发现了不少,龚遂就对刘贺说:“陛下之《诗》不云乎?‘营营青蝇,至于藩;恺悌君子,毋信谗言。’陛下左侧谗人众多,如是青蝇恶矣。”(《汉书·武五子传》)这里龚遂提到“陛下之《诗》”,也就意味着刘贺身边应该有《诗经》文本。如今刘贺的墓中就发现了一部《诗经》,很可能就是龚遂说的“陛下之《诗》”。从王式、王吉、龚遂3人的身份来看,王式是刘贺的老师,有辅佐、劝谏、教导之责,加上他自己说“以三百五篇谏”,因此这个“陛下之《诗》”很可能就是王式用来教导、劝谏刘贺的文本。刘贺即位27日即被废黜,他从昌邑带过来的属臣几乎全部被诛杀,但王式、王吉、龚遂因为屡次用《诗经》来劝谏刘贺而得以幸存。王式后来居家教授《诗经》,他的传人唐长宾、张长安、褚少孙都有建树,因此王式成为西汉时期“鲁诗”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海昏侯《诗经》简的发现,使这一段学术史有了实物的证据,它当中所透露的信息也将更好地还原学术“活态”场景,怎能不令人激动。

《诗序》研究有了参照物

  《诗序》问题是《诗经》学史上最核心,也是讨论最多的问题之一,因为保存至今的《毛诗序》不仅是中国诗学理论最早也最为重要的一部作品,它对每首诗背景、主旨的解释也成为后来理解《诗经》的基础,后人不论是赞同还是反对,都要根据《毛诗序》发言。但是它的时代、作者等问题却聚讼纷纭。从《四库全书总目》中可以总结出至少11种观点,大体上这些观点可分为4类:一是认为它是子夏所作;二是认为子夏先创,后人增益,这个后人可能是毛公、东汉卫宏、汉代其他学者等;三是认为国史所作;四是认为《毛传》之后的学者所作。第三、四类观点,多是唐代、宋代学者提出的,而汉代学者多认为《毛诗序》为子夏所作,或至少是子夏所传。至于出现东汉人所作之说,主要是因为范晔《后汉书》里记载东汉学者卫宏作《毛诗序》,所以近代学者多以此为根据,认为《毛诗序》为卫宏所作,否定其价值。不过近年来经过一些学者详细考证,卫宏所作的应该是《毛诗序注》,卫宏作序说渐渐被排除。

  《毛诗序》大体上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总结诗的起源、功能、意义等的《诗大序》,一个是列在每首诗前面、用来解释诗篇题旨背景等的小序。解释题旨、背景的小序又被古代学者分为“首序”(或称“序首句”)和“续序”(或称“续申之词”)。因为古代学者发现序的第一句和后面的话似乎不是一人一时所作,后面的续序往往像是在解释序首句,所以宋代学者认为序首句来源比较古老,可能是子夏所传,续序则是汉代“毛诗”学者增益的。除了《毛诗序》的问题以外,“三家诗”有没有序也是讨论的重点。比如清代学者从纷繁复杂的传世文献中钩沉出了不少“三家诗”的序,提出“三家诗”也应该有序的观点。

  这些问题,因为海昏侯《诗经》简的出现,有了新的、更重要的参照物,那就是海昏侯《诗经》简中的“题旨概括语”,我认为这就是海昏侯《诗经》简的“序”。这个序不仅证实了西汉“三家诗”确实有序,也可以给《毛诗序》的时代问题、形成过程带来新的启示。

  首先,海昏侯《诗经》简的序都特别简洁,以2到5字来概括一首诗的题旨,如《周南·桃夭》题为“说人”(“说”通“悦”),《桧风·匪风》题为“刺上”,《大雅·既醉》题为“直言”,等等。这与传世文献里钩沉出的“三家诗”序几乎完全一致,比如《文选》李善注里引用到的韩诗序有“《汉广》,悦人也”,“《蝃蝀》,刺奔女也”,等等。古代学者说“三家诗”有诗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其次,海昏侯《诗经》简的序都写在每首诗的末尾,在记录篇名、章数、句数和总章句数的后面。这种记录形式值得特别注意,书写出来是这样的:“《庭燎》,三章章五句凡十五句,□(追)道。”因为东汉学者蔡邕所撰《独断·宗庙所歌诗之别名》保存有周颂各篇的解释,过去学者认为很可能是遗留的《鲁诗》序,内容是:“《清庙》,一章八句,洛邑既成,诸侯朝见,宗祀文王之所歌也。”“《惟天之命》,一章八句,告太平于文王之所歌也。”从形式上看与海昏侯《诗经》简的记录方式几乎一模一样。可见蔡邕很可能是直接从《鲁诗》文本上抄下来的。目前海昏侯《诗经》简的周颂各篇还没有公布,公布之后如果基本相同,就可以证明海昏侯《诗经》简的序和蔡邕《独断·宗庙所歌诗之别名》都是《鲁诗》序;如果有不小的差异,则要进一步讨论《鲁诗》序有没有增益和修改的可能。

  再次,《毛诗序》的首句也非常简略,也是用一句简短的话来概括题旨,这就引发我们的思考:它是不是与海昏侯《诗经》简的序有着同样的性质。根据传世文献中散存下来的“三家诗”序和海昏侯《诗经》序来看,这应该是西汉经师解释《诗经》题旨的主要方式,想必“毛诗”也是如此。这样一来,《毛诗序》的作者就不可能是子夏,它产生的时代应该是西汉早期。同时,它的续序也应该是西汉时期的“毛诗”后学所增,《毛诗序》应该不是一人一时之作,而是经过了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而这也符合早期著作的形成规律。班固《汉书·艺文志》说“又有毛公之学,自谓子夏所传。”所谓“自谓”,就是自说自话的意思,可见班固也不大相信“毛诗”的解说是子夏所传。不过今天学者考证“毛诗”确实有不少战国时期儒家思想渊源,《诗大序》也与《礼记·乐记》相关材料有密切关联,但渊源是一回事,“作”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从目前材料来看,《毛诗序》的完整性、系统性是其他三家不能比拟的。传世材料中从未见过“三家诗”有类似《诗大序》,目前只有各诗前面的小序,而且海昏侯《诗经》简中并不是每一首诗都有这样的序。这就涉及“毛诗”与“三家诗”解释方式的问题,这一点有待海昏侯《诗经》简全部公布后,会带来新的认识和讨论。清代学者皮锡瑞曾指出“论《诗》比他经尤难明”,并举出8个方面,最后一条就是“三家序亡,独存毛序,……究竟源出西河(子夏),抑或出于东海(卫宏),此诗之难明者八也”(《经学通论》卷二)。相信海昏侯《诗经》简会为我们揭开学术史上的一个又一个迷雾。

  《诗经》自结集之后,相对而言是一个比较稳定的文本,不像《尚书》有真伪问题的讨论,故一直以来被视为两周时期最可靠的文献材料,也是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选集。由于它是周代礼乐文明的产物,有关它的功能、性质、特征,都带有很深的礼乐文化烙印。孔子以它来教育弟子,战国时期学者不断传承、运用与阐释,在《诗经》的解释上叠加了儒家政治伦理道德思想,这些渊源与思想被汉代学者吸收,成为系统学说,影响深远,构成了历史上理解《诗经》的重要基础。然而汉代诗说毕竟流传不多,只留下些许碎片,难以拼凑出汉代《诗经》学的全貌。海昏侯《诗经》简的出土,无疑是一块重要的“拼图”,既丰富了《诗经》学渊源,又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诗经》解释传统的形成,进而更好理解和发掘中国古代《诗经》学的特质。

(作者:于浩,系南昌大学国学研究院副教授)

相关内容

热门资讯

@近视的你 当心甜食正在悄悄损... 用眼过度、强光刺激……这些常见的视力“杀手”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但日常生活中有一个容易被我们忽略的甜蜜“...
年轻就要“不将就” 致态小翼e... 致态值成立五周年之际正式推出旗下新品牌致态小翼,致力于为新一代年轻用户提供实用、可靠、稳定的存储解决...
关键经济数据“难产” 美联... “鹰派大战”中美联储内部本就分歧重重,如今又遇到了新难题。 美国东部时间11月19日,美联储公...
黄仁勋回击“AI泡沫论” 英... 在全球科技市场震荡、AI估值争论升温的背景下,英伟达交出了一份力度十足的第三财季财报。 美东时...
父亲含泪央求儿子多去看看烈士 来源: 央视新闻 #一家三代接力为烈士守陵73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