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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静默,国道蜿蜒。行至怀宁县月山镇学田村G206国道西侧,一座肃穆的纪念碑默默伫立。碑身上,“铁铺岭战斗遗址”七字历经风雨,却字字千钧,无声诉说着1938年那个秋日里的英勇战役。
铁铺岭战斗遗址。 见习记者 唐秀婷 摄日寇入侵 新四军挺进前线
生于1936年的学田村村民刘同本,记忆深处烙印着父辈的讲述。“父亲常提,当时村民都躲在附近的外国教堂里避难,我弟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老人记忆的闸门被缓缓推开。
1938年6月,侵华日军为控制长江航道、进逼武汉,从水、陆两路侵占安庆。驻守的国民党川军一枪未放便撤向潜山,安庆遂告沦陷。随后,日军相继攻占月山、高河、洪铺等周边地区,控制了交通要道。
在日本侵略军步步紧逼、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的严峻形势下,1938年9月,新四军四支队奉命开赴怀宁,挺进抗日前线。
当年10月,盘踞在安庆至高河埠一线的日军有1200余人。他们频繁派出小股部队四处骚扰,所到之处烧杀淫掠,汉奸活动也十分猖獗。当地民众被迫在家门插上白旗以示“顺服”,内心却无不期盼着抗日力量痛击日寇。
为了截断日军的补给线,新四军四支队七团三营一直在寻找战机。经过深入侦察和周密研判,他们最终选定地形隐蔽的铁铺岭作为伏击战场。铁铺岭位于月山以北一公里处,两侧群山连绵,合安(合肥到安庆)公路穿行于狭窄山谷之间,地势险要,是理想的隐蔽设伏之地。
铁铺岭设埋伏 怀宁首战告捷
1938年10月17日拂晓前,部队快速完成战斗部署。警戒班配备在大排山,负责监视月山方向;瞭望哨设在蟹子岗山顶;两个战斗排部署于两者后约500米处,排与排间隔约750米;两个便衣班分别埋伏于公路旁及村围墙前,相距大约70米形成近距离打击点。
“当时的行动信号是一声枪响就攻击,挥动白手巾就迅速撤退。”刘同本老人说。一切准备就绪,新四军战士在铁铺岭静候侵略者进入伏击圈。
上午9时多,沉闷的引擎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由安庆方向驶来大批日军汽车。见状,埋伏在大排山的警戒班紧急挥动白手巾,便衣班立即撤回,隐蔽于山脚田埂下。
敌车相继而来,部分日军下车,安置了十多个用于迷惑的稻草人,随后在距便衣班埋伏点仅十来米处张望,侦察未发现异常便驱车离开。半小时后,一辆日军汽车乘新四军不备疾驰而过。
又等待了一个半小时,3辆日军军车从安庆方向闯入视野。在第一辆车开到距便衣班约10米时,指挥所枪声一响,战斗开始。据刘同本转述其父当年的描述:“当时便衣班的手榴弹炸坏了日军的车轮,那车子一下子就冲到了旁边的水沟里。”
史料记载,翻倒车内的敌人挣扎着爬出水沟之际,第二辆军车停下,蜂拥而下的敌人与从水沟爬起的敌人共20余人,一边逃跑一边抵抗。日军第三辆车遭新四军阻击后仓皇调头南逃。
新四军迂回到敌人背后,枪声、呐喊声、撞击声在山谷间激荡回响。经过半小时的激烈战斗,至中午12时许,日军被全部歼灭,新四军迅速撤出阵地。20分钟后,日军出动5辆装甲车占领大排山,无目标地发射了一百多发炮弹,悻悻而回。
在这次伏击战中,新四军以牺牲4人、受伤1人的代价,击毙日军分队长1名、士兵28名,缴获步枪28支、手枪1支和其他军用物资。
“铁铺岭战斗是新四军挺进到怀宁地区后的首次战斗。此战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有力鼓舞了怀宁民众的抗日斗志。”怀宁县委党史和地方志研究室综合科科长丁叶飞说,胜利的号角激发了当地农民和知识分子参军的热潮,壮大了抗日武装力量。
缅怀革命先烈 传承红色基因
历史不容忘却,英雄必当铭记。1992年11月,怀宁县委、县政府在月山镇学田村G206国道西侧修建了纪念碑。碑身正面,“铁铺岭战斗遗址”七个大字庄严肃穆;背面则镌刻着新四军四支队七团三营在此伏击日军车队的英勇事迹和辉煌战果。2020年,月山镇又斥资50余万元对遗址进行了修缮,增设了纪念墙、水泥场地等设施,遗址面貌焕然一新。
新四军铁铺岭战斗遗址,这座用热血浇筑的红色丰碑,成为怀宁爱国主义教育的鲜活教材,吸引了各界人士前来瞻仰缅怀、开展主题活动。月山镇党委委员朱敏丽介绍,该镇始终坚持保护与建设并重,致力于将铁铺岭战斗遗址打造成集景观和历史于一体的红色教育基地。该镇通过搜集史料记载、民间口传等完善战斗过程,进一步丰富遗址内涵,提升其爱国主义教育功能。同时,积极筹措资金,持续做好遗址的修缮保护工作。
岁月奔涌,硝烟早已散去。今日站在铁铺岭战斗遗址,环视周边宁静祥和的村落屋舍,我们明白:对先烈最好的告慰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致敬先烈的最好方式是吾辈自强、矢志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