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沈阳晚报)
转自:沈阳晚报
□余毛毛
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幸运,因为生活给了我一个VIP包厢,让我面对着一个广大的舞台,我独自安静而又激动地观看着没完没了的精彩表演,没有一幕是重复的,总有新的剧目,总有新的场景。
这个包厢就是我小小的书房,它在一幢临江高楼的31层顶层,它的门,它的窗户,都面对着那个大舞台。舞台是一个大弯环,长江在距入海口六百公里的地方在我眼皮底下朝南拐了一个大弯,我门一开,窗帘一拉,大弯环就闯入我的眼帘,我不看它都不行。大弯环很美,丰盈而灵秀,阔大又细腻,那是一方永远变幻却又凝定的舞台,水流永远是新的,但舞台的轮廓却不会改变。但舞台再美,也需要表演者赋予它生命和价值,它的演员就是大弯环上空的云。
打开手机相册,在搜索栏写上“云”,呼啦啦几千张云的图片跳了出来,这都是我这几年拍的。在这些云图中,我以为大弯环上空的云最为珍贵,最为出色,因为它们与长江最美丽的地方之一结合了起来;它们也最富灵气,最具美感,个性也更为突出。我没有办法统计我到底拍了多少大弯环上空的云,我也没有办法给千变万幻的它们分类,我只能拣我印象最深的几幕说一说。
那是一个夏天的早晨,我一开门,几乎惊得跌了一个跟头,因为天空中有一只“大鸟”在飞翔。有多大呢?它的头几乎撞上了我的头,而它的翅膀到达长江两岸的边缘。朝阳的红光染红了它的双翅,它勇猛而又沉着,磅礴而充满张力。
也有温柔而小清新的时刻。在春天清凉的早晨,大弯环上空有一群苗条、秀挺、长短不一的灰云在飘过,仿佛它们是一群鱼,从江南游向江北。在秋天的下午,一群肥肥的白云在大弯环上空漫步,仿佛它们是一群羊,在天空的牧场悠闲自在地行走,吃草。
还有的云非常孤峭。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看到一方立体三角形的云孤独地浮在正中。奇特的是那天天空中除它之外,没有任何另外的云。遇上这样的奇观,我真是感慨万千,但却又无从说起。还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江南岸边布满晶莹、高大、绵延不绝如冰山一样的云,但有一大片分离出来,如同碎裂的冰川。它寂静冷漠得可怕的样子,但却将阳光反射到我的家里。那天天气预报报的城市温度是36摄氏度,但我怀疑我家里有40摄氏度,因为天上的阳光,江面反射的阳光,再加上大弯环上空云的“冰川”反射的阳光,全到了我家里。它再美我也不看了,关上门开空调。
有时候大弯环上空空空如也,但也就几分钟的工夫,天空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条板正的大桥,就那么干净利落地铺设在天空上。桥下有真实的船只在通过,我真的好想在上面走一走,低头看看闪烁的江水。
我知道彩虹不是云,它是大气中的一种光学现象。但我以为它是云的歌舞团外请的一位演员。云在彩虹出现的时候,变得谦逊,退居一角,甘于把主角的位置让给它,毕竟它集聚华丽的七色,有着惊人美丽的服装,而且身姿那么曼妙。我每年能看到两到三次彩虹。最精彩的一次就是横跨长江的一次,两道孪生姐妹似的双彩虹一脚踏在江南的青山上,一脚踏在江北的楼群上,看着那样的彩虹门,谁会没有走进的欲望呢?
大弯环上空的云,真是穷尽我的一生也说不完,我只能说大地上的美,在大弯环上空,云都能给你展示出来。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让我们抬头看看天空的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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