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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扬
编辑:夏益军
交银基金曾被称为银行系公募的“权益投资标杆”,收益率曾遥遥领先行业。
2014年4月1日至2024年3月29日期间,交银基金近十年权益类基金绝对收益为274.98%,在基金公司50强中排名第三。
但近几年,交银基金从优秀到平庸。从近几年的三年期绝对收益排名看,交银基金权益类基金平均收益亏损超过16%,未进入行业前50名。
复盘交银基金的滑落,既能看到投资风格被市场大盘左右的不可控性,也能看到公司治理对企业的深远影响。
本文持有以下观点:
1、左侧投资失效。交银基金的特点是稳健,其通过左侧投资,配置龙头品种追求行业的贝塔收益,并以多行业均衡配置和较低仓位配比来控制风险。但2021年之后,市场牛转熊,很多行业贝塔消失,交银策略失效。
2、投资风格转型不畅。贝塔策略失效后,为挽救收益率,交银改变投研风格,追求押注赛道或个股的阿尔法收益,投资均衡性被打破。但脱离舒适区后,交银旗下基金经理的产业判断能力并非总是在线,多次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
3、投研环境日益封闭。曾经,交银基金异军突起得益于开放性的投研环境,团队多是市场化选聘的结果。但近年来,银行系背景使其薪酬激励并不占优,其在外部人才引入上缺乏竞争力。目前管理层几乎便是交行背景,缺少外部人才,影响了投研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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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益跑输行业
一般而言,银行系公募大多较为依仗控股股东的渠道支持,固收是重要的增长点,权益不是强项。
不过,交银基金是个例外,靠着外资股东施罗德的投研与风控体系赋能,加上引入谢卫(中国公募首批筹建者)等名将,权益投资曾是交银基金的特色与优势。
据海通证券数据,2014年4月1日至2024年3月29日期间,交银基金近十年权益类基金绝对收益为274.98%,在基金公司50强中排名第三。
靠着亮眼的业绩表现,交银基金既赢得了名,被称为银行系公募的“权益投资标杆”,也获得了利,基金管理规模一度跻身行业前十。
不过,近年来交银基金正从优秀变平庸。
根据Wind数据,2022年中期,交银基金管理规模增长到5960.85亿,是规模高点,但之后管理规模持续下滑,到今年一季度下降到了4686.64亿。三年时间,规模缩水千亿。行业排名也由第15下滑到25。
从产品结构看,权益类基金缩水是规模下降的“罪魁祸首。”交银基金旗下混合型基金自2021年创出历史高峰后便掉头向下,到2025年一季度缩水到872.98亿,幅度达57%。
规模缩水的原因不难理解,基金行业的产业链很短,它几乎只生产“业绩”这一个产品,唯收益论的评价体系也极为单一。规模下降,自然是业绩下滑了。
从2021年开始,交银基金收益率便持续跑输行业。从三年期(2021年4月1日到2024年3月29日)绝对收益排名看,交银基金权益类基金平均收益亏损超过16%,未进入行业前50名。
交银基金旗下知名基金经理也多数业绩塌方,就拿交银三剑客为例,2021年,三剑客业绩普遍平淡,2022年至2023年业绩均大幅亏损。
尤其是“三剑客”中的何帅,曾是业内少数获得“大满贯”的基金经理,凭借出色的净值表现先后揽获金牛奖、金基金奖和明星基金奖,一时风光无限。
但近年来何帅所管产品的净值却画风突变。近2年和近3年何帅的综合收益率为-21.10%和-31.82%,甚至落后沪深300。
为什么交银基金变平庸了?
/ 02 /
投资风格遇到挑战
近几年交银基金惨淡的收益率惨淡,暴露了投研体系的软肋。
稳健一直是交银基金的底层风格逻辑。前交银基金总经理谢卫就表示,定义好的产品,中长期业绩一定要好,不用追短期风口,一定要有意识地控制回撤、坚持组合均衡。
稳健投资风格下,交银基金擅长左侧投资,通过配置龙头品种追求行业的贝塔收益,并通过多行业均衡配置和较低仓位配比来控制风险。
比如郭斐管理的交银创新领航和交银经济新动力A,虽然基金名称含有“创新领航”和“新动力”,但为了均衡性和控制风险也配置了很多银行电力等大盘蓝筹股。
但问题是2021年之后,资本市场牛转熊,大部分行业贝塔消失,通过配置龙头品种追求行业贝塔收益的投资策略失效。这也是交银三剑客等交银旗下基金经理跑输行业的直接原因。
行业贝塔投资风格失灵后,基金经理为挽救收益率,被迫开始改变投资风格,押注赛道或个股追求阿尔法收益。
例如,何帅自2022年底全面重仓医药股,十大重仓中有八只医药股,均衡性被打破。刘鹏自2023年以来持仓风格也有变化,逐渐打破在成长板块均衡持仓的习惯,明显增加了军工持仓,十大重仓股变成了一半军工,一半半导体。王崇、郭斐则是在银行股上大举建仓,截止今年Q1,郭斐前十大重仓股中有6个银行股。
但问题是,从追求贝塔收益向追求阿尔法收益的转型过程中,对基金经理的要求更高了。脱离舒适区的基金经理们,面对新改变,行业判断能力也并非总是在线,很容易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
例如,何帅在锂电隔膜龙头恩捷股份上出现误判,2021年底正值新能源产业的周期高峰,但何帅对新能源周期判断出现了差错,于2022年一季度首次出现在前十大重仓股行列,此后随着股价的下挫一路逆势加仓,直到2023年第三季度才选择出清。
交银旗下基金经理高位建仓的类似操作还有泰格医药、长春高新等等。说明其在产业周期和个股研判上存在不足。
研判能力不足,要从交银基金的投研环境的变化说起。
/ 03 /
从开放到封闭
交银基金完成了管理层的更新换代。
2024年8月,董事长阮红退休,前交银理财董事长张宏良接任。今年6月,袁庆伟接棒谢卫担任总经理,唯一的副总经理马俊主管研究也来自交行,首席信息官周云康也来自交行总行金融科技部。
至此,交银基金新一代领导班子中,几乎尽是交行背景。
这和交银基金成立之初,形成了鲜明对比。
交银基金创立初期发挥过重要作用的总经理,包括莫泰山、谢卫等,其实都没有交行背景,而主要的投研团队,更多也是市场化选聘的结果。
如2005年交银基金成立,来自施罗德投资的香港基金经理雷贤达担任首任总经理,并从南方基金挖来明星基金经理李旭利担任投资总监,搭建了专业人才队伍,并借鉴了另一股东施罗德的投研与风控体系,形成了李旭利、郑拓、赵枫等基金经理团队。
靠着开放性的投研环境,交行以自上而下宏观与行业分析为特色,业绩与规模齐飞,成立仅仅4年,管理规模已位列行业第九。
但近年来,因为银行系背景,交银基金在激励上并不占优,逐渐出现人才流失和外部引入断档的情况。如田彧龙,在近几年交银基金旗下经理的业绩表现对比中相对较好,但在2024年低迷期内离职加入私募。
外部引进的问题更为棘手,因为激励上缺乏竞争力,交银基金长期没有名将加盟,高管“交行含量”也明显提高。若没有外部新思维加入,对投研能力会有很大影响,体现在交银基金的投资操作上:
近年来交银基金对市场主流投资机会的把握能力明显弱化,例如对于AI产业链、人形机器人的机会,交银基金均没有明显布局。在主流投资机会之外,交银基金也没能挖掘出有独特视角的牛股或者板块机会。
而现在公募权益大厂,几乎都是在自主培养的基础上,在偏弱的位置引进强援,来提升整体实力,尤其是沪上权益大厂富国、中欧、汇添富、华安、兴全等,都在招兵买马,非银行背景,也能让他们更能放得开手脚。两相对比,交银基金变得越来越被动。
想要重回荣光,让投研环境从封闭重回开放,是交银基金必须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