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那么爱哥哥,为啥最终还是被宋江毒杀?
李逵的死,说白了,并不复杂。他没有死在战场,也不是被敌人暗算,而是被他口口声声喊“哥哥”的宋江,亲手毒死的。
梁山泊百八好汉,什么样的都有。有讲义气的、有算计深的、有莽撞不计后果的,也有混吃等死的。但要论“谁最忠心”,李逵必然榜上有名。他是宋江的铁杆拥趸,不管哥哥干啥,他都愿意跟着。江州劫法场、杀小衙内断朱仝退路、打祝家庄、抗方腊,哪回不是拼了命跟着宋江闯?就算宋江劝降、招安、进官场,李逵嘴里虽不乐意,但也从未违抗过一次。
他打心眼里信宋江、服宋江、敬宋江——可偏偏,就死在了“最信的人”手里。
这事发生在招安之后。梁山好汉被一锅端进了体制内,表面上是“受招安、当朝官”,但说白了,宋江他们从头到尾不过是被朝廷用过即弃的刀子。打辽国、平王庆、剿田虎、灭方腊,接连几场硬仗下来,好汉死得七零八落,勉强活下来的,也只是暂时活着。
平定方腊之后,宋江被任命为“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官倒是不小,但和高俅、童贯、蔡京这些真权臣比起来,只是待宰羔羊。朝廷对梁山余孽从来就没打算放过,最终几人被赐毒酒而亡。
这里很多人以为宋江是被动喝毒酒,其实不然。宋江早已知情。对他来说,生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清名”二字。《水浒传》写得明明白白——
“我死不争,只有李逵现在润州都统制,他若闻知朝廷行此奸弊,必然再去哨聚山林,把我等一世清名忠义之事坏了。”
宋江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李逵日后若再揭竿而起,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忠义”招牌。这块招牌,是他引导梁山走向招安的根基,是他在历史书上留下好名声的筹码。为了这两个字,他能舍弃一切——包括曾为他出生入死的李逵。
所以他“连夜使人往润州唤取李逵星夜到楚州”,李逵到了,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依旧“哥哥长,哥哥短”,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宋江给他倒了酒,毒已在其中。李逵喝下之后还说:
“哥哥若死了,洒家不活了。”
宋江轻轻一笑,“兄弟且慢着,再有计较。”
这一“计较”,便是让李逵安心死去。第二天,李逵准备返润州时,宋江才开口告知昨夜酒中有毒。李逵顿时泪如雨下,没半点怨言,只说了句:
“罢,罢,罢!生时伏侍哥哥,死了也只是哥哥部下一个小鬼。”
有人觉得李逵傻。其实不然。他不过是活得太单纯,太认真。他认定了宋江这个哥哥,就没有二心。
但宋江不是他。宋江从来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一手策划招安,左右逢源,得人心、树威信、玩谋略,是梁山真正的操盘手。他嘴里说着“替天行道”,但本质上,始终是个想进官场、当人上人的现实主义者。
李逵对他,是血是命;他对李逵,不过是筹码和可能引火烧身的不安因素。只要李逵一日活着,就可能重回江湖,把自己这套“忠义”说法拆穿。为了保住身后名,杀李逵,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宋江不是没留情。他没让别人动手,而是自己动的手。他以“兄长”的身份,亲手送李逵上路;还给他备了棺材,安排了身后事;甚至在自己死前,又向卢俊义交代:“把李逵葬我坟前。”这不是赎罪,是“安顿”。
李逵不是不明白。他只是选择不戳破。那些日子,他或许早就嗅到了风声,但仍旧选择“哥哥说啥我信啥”,甚至主动说出“宋江死了我也不活了”的话。
鲁智深曾说:“若得世间似李逵这等直汉,多少好人好汉!”
可惜,好人不长命。更何况,是在水浒这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的江湖里。
如果说梁山是一台机器,宋江是那位懂得掌控节奏的司机,那李逵就是愿意燃烧自己推动机器运转的引擎。他全力以赴,却不知道终点不是荣耀,而是回收站。
梁山的“兄弟情义”,听起来温暖,但落到每一个小人物身上时,却也可能是最无情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