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再次站上时代的风口浪尖。
最近中办、国办印发《深圳综合改革试点深化改革创新扩大开放的意见》,赋予深圳六大类改革政策:
1、强化科创实力,构建科技成果转化全链条服务体系,推行科研经费“预算+负面清单”、职务成果长周期考核;
2、补齐教育短板,推动职业教育与先进制造业融合,试点“小而精”高校办学,允许外资办职业技能培训机构;
3、扩大开放,试点香港涉税专业人士执业,拓展保税维修业务;
4、增强金融实力,深化科技金融一体化试点,允许保险资金设立科技私募基金,允许港股大湾区企业在深交所上市;
5、下放国际快递审批等权限;
6、突出“试验田”属性,全文出现26次“改革”、21次“探索”、6处“开放”。
2024年深圳GDP达3.68万亿,工业总产值5.4万亿,汽车产量293.5万辆登顶全国,出口连续32年第一(2.81万亿),高新技术产品出口占比41.3%,PCT国际专利数量长期领跑。
我的看法:深圳此次政策加码背后是三重战略考量:
1、技术突围倒逼制度创新,深圳基础研究投入占比仅6%(北京16%),需通过企业需求反推科研体系重构,形成“需求-研发-资本”闭环;
2、金融破壁试验,保险资金+港股回A组合拳直指中国三大痛点——保险养老金等长期资本参与不足、红筹企业回归障碍、科技企业融资不足等,背后目标是打造“风投+深交所”的中国版纳斯达克;
3、央地权责再平衡,首次明确国家发改委统筹、省级赋权、法治授权三位一体执行体系,2024年深圳已承接省级权限287项,法治破冰案例12宗,通过立法授权固化改革成果,避免过往“改革倒逼修法”的被动局面。
但挑战亦存:1、金融开放度仍落后上海,跨境资本流动试点需平衡风险;2、深港协同需突破制度差异,如数据跨境流动的深化。
未来5~20年,深圳的目标就是要形成“硬科技+跨境服务+制度输出”的新三角模式,成为中国制度型开放的“压力测试场”,其经验将决定全国改革深度。
除了深圳的改革,另外一个新信号也特别值得关注。
近期,上海市委书记陈吉宁前往杨浦专题调研“都市工业”,这正在成为一个城市级命题的“问题之问”与“方案之源”:制造业的未来,真的可以留在城市里吗?
如果可以,怎样留、在哪儿留、留成什么样?
陈吉宁提出要深化研究其内涵方向,杨浦区成为试点核心区。
全球案例显示,纽约布鲁克林Navy Yard通过非营利运营集聚500家制造企业,年产值20亿美元;
东京大田区4000家中小制造企业年产值600亿元,职住平衡率达100%;
德国慕尼黑“隐形冠军”企业以无尘化生产融入社区;
伦敦通过政策保留制造空间,吸引40余家创意企业入驻。
上海则正探索“楼宇工厂”“制造+服务”等新模式,计划在杨浦打造“微型制造城”,推动AI硬件、生物医疗等轻型制造与城市空间融合。
我的看法:
1、技术变革重构逻辑:3D打印、AI等技术使制造小型化、服务化,传统“工业外迁”范式被颠覆,城市成为“近场创新”最佳载体;
2、政策驱动非市场化托底:上海借鉴国际经验,需通过专项规划(如设定制造用地红线)、金融支持(低息贷款)和平台建设(非营利运营机构)破解租金挤压难题;
3、生态竞争关键:未来都市工业成败取决于“三链融合”——产业链(高校研发转化)、服务链(法律/金融配套)、生活链(社区工坊/展厅),若未能形成闭环,可能重蹈部分城市“写字楼过剩、制造空心化”覆辙。
上海若成功突围,或成为全球首个实现“万亿级都市工业”的超大城市,重塑世界产业地理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