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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座位上站起来,麻利地脱下外套,平铺在桌子上,“这样方便别徽章。”初见96岁的余静老人,她便展现出可爱的一面:背着手,面带微笑,看着大家将4枚金灿灿的勋章挂在了她衣服的前胸。其中有一枚新四军纪念章,见证了老人少年时投身抗战的一段经历。
“我的童年很幸福。”余静是安徽宿县(今宿州市、淮北市一带)人,出生在书香门第,祖父是当地名儒、书法家,父亲是家中独子,在县城小学当教员,母亲思想开明、持家有方。突然之间,一家人平静的生活被日本侵略者打破了。
由于地处徐州与蚌埠之间,津浦铁路纵贯南北,宿县不仅是交通要道,也是军事重镇。1938年5月,在日军的狂轰滥炸下,宿县沦陷了。
“日军敌机的炮弹就落在我家院子里。”老人面色凝重,思绪又回到那个硝烟弥漫的下午。那天,9岁的余静刚放学回家,正在院子里玩耍,防空警报突然拉响,紧接着轰的一声,一颗炮弹就在她身边不远处炸了,“白天变成了黑天,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见。我一边跑一边哭着找妈妈,吸入太多烟尘,咳出的痰都是黑的,肺部感染一年多才好。”
日军横行霸道,打砸抢烧,给年幼的余静内心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害怕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我恨日本鬼子,他们就像禽兽恶魔,没把中国人当人,无恶不作。”余静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日军的种种暴行,“他们将遇难者挂在铁路道口示众……”
“好好的家乡被炸得破破烂烂。”余静说,宿县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父母带着她和兄弟姐妹转移到宿东乡下。有侵略就有抵抗,日军的残暴行为激起了抗日军民的极大愤慨,在中国共产党的组织领导下,宿县抗日救亡组织和抗日武装力量不断发展壮大。
1938年6月,在祖父的支持下,余静的父亲余筱仙参加组建宿东抗日游击队,成为宿县抗日先驱之一;母亲饶宽不仅支持丈夫的抗日运动,还担任妇救会会长,开展抗日救亡活动。
“我家离铁路比较近,就成了地下交通站‘中转站’,那时候我年纪小,懵懵懂懂,只知道家里老来人,送走一拨,很快又来一拨。”余静说,“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叔叔阿姨里就有新四军的高级将领彭雪枫。母亲告诫我们几个孩子‘嘴巴要严,眼睛要活,家里的事不准和生人说’。”
耳濡目染之下,小余静心中种下了革命的种子,渐渐懂得了父母及其战友所投身的是抗日斗争。“我心头既崇拜又向往,要强的我就和母亲说,想和新四军一样,到外面学文化,闯一闯,干革命。”
说到自己的母亲,余静脸上写满了敬佩和思念。抗战时期,饶宽作为妇救会会长,经常掩护我方人员安全穿越封锁线,动员群众参加抗战。她先后把余静等4个未成年子女送进革命队伍。1947年,饶宽被国民党地方反动武装逮捕,惨遭杀害,年仅41岁。母亲的英勇和无私对余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944年,在母亲的支持下,15岁的余静先是加入灵璧县抗日宣传队,个子小小的她跟着宣传队刷浆糊、贴标语,后来又来到灵璧中学,“名义上是上学,其实是加入了新四军领导下的工作队,我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征粮记账、动员参军。”
“当兵要当新四军,保家卫国为人民!”余静印象最深的是这句朗朗上口的动员参军口号。记者采访时,老人一边念一边握紧了拳头。
说到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老人眼中闪着光:“我们知道日本鬼子投降后,走上街头,又蹦又跳,高兴得像疯了一样。”
采访尾声,老人殷殷寄语年轻人:“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革命先辈用血肉之躯换来的。不能忘记历史,不能忘记日本法西斯在中国犯下的累累罪行,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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