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亨嘉箴言:为国求学努力自爱
创始人
2025-06-21 07: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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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4年,福州人张亨嘉被任命为京师大学堂总监督。就职时,张亨嘉操着浓重的福建口音发表了14个字的就职演讲:“诸生听训:诸生为国求学,努力自爱。”

不少学生尚未听明白,仪式就结束了。寥寥数语却言短情长,有学生用“孔门弟子,有一言可以终身行之”来解释。而京师大学堂是北大前身,“为国求学,努力自爱”这八字便被有些学者认作是北大最早的校训。

张亨嘉,字燮钧、燮君,又字铁君、铁军,福建侯官人,生于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曾先后就读于福州正谊书院、致用书院。清光绪九年(1883年)考中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国子监司业、翰林院侍讲、太常寺少卿、大理寺少卿及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等职,还曾出任台湾学海书院山长、湖南学政、广西乡试主考官及浙江学政。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至三十二年(1906年)任京师大学堂总监督,升授兵部右侍郎,后补授礼部左侍郎。清宣统三年正月二十日(1911年2月18日)逝世,谥号文厚。

张亨嘉在晚清文化和教育领域上卓有建树,《清史稿》称其“为人敦实,嗜古精鉴赏……倦倦于明法修学”,与张仁黼(曾任湖北学政)“后先相望,其风采皆隐然可见焉”,是清末博学笃实、正直爱国的政治家、教育家。

张亨嘉存世文献有《张文厚公文集》(四卷)、《张文厚公赋钞》(二卷)、《磐那室诗存》(一卷)及《校经书院志略》《浙江藏书楼志略》《九河故道考》等,大部分被整理收录于张亨嘉嫡孙张戡所编的《京师大学堂首任总监督张亨嘉文集》中,是书还收录了《清史稿·张亨嘉传》、陈衍作《礼部左侍郎张公行状》、张戡作《京师大学堂首任总监督张亨嘉传略》等资料。其生平事迹还可见于《庚子国变记》《晚翠轩集》《民国闽侯县志》《清稗类钞》《国闻备乘》等史料。

其著述中以《张文厚公文集》内容最为丰富,陈衍《石遗室书录》评曰:“文厚文章根据经史,尤熟舆地之学。惟散体时参骈语,且间用典,与左海文略相似。”此集卷首有吴曾祺、江春霖所作序,卷末有于君彦所作跋,含经解、对策、论说、辨考、说帖、记序、纪实、题跋、册文、祭文、碑文、墓志、传书等丰富的文体类型,集中体现了张亨嘉的思想。

吴曾祺在《张文厚公文集序》中评论:“公性嗜书,余每过其家,卷帙不去手。通籍以后,清俸所入多耗于书贾之家。旦夕寝馈所蕴益宏,故其发为文章,原原本本,无一字无来历。”江春霖在另一篇序文中批评晚清的文风或沾染八股文习气,或矫枉过正、一味追求高深古奥,或偏向西学、搬弄外来新词以标榜创新,而张亨嘉“以文学名海内”,其文章一洗时文之弊,往往深藏不露、不喜张扬(“深自韬晦,不屑事表暴”),为文“必据典要切事理而作”。张亨嘉的文章对朝章国典、沿革次第、世情民心都能追根溯源,“原原本本辄数千百言”,表现出对时局的深切关注与胸怀天下的自觉担当。

张亨嘉推崇司马光的《资治通鉴》,以及王夫之、顾炎武等人的文章,认为他们“所著书皆裨实用”,表明了其文以载道、为文讲究实用的基本主张,因此他的文章常常借古人之言发端,内容直指当下、以古鉴今。在《汉武帝置张掖敦煌郡论下》中,他分析古今形势之异,指出“今日之患备海而陆已危,备陆而海又急”,故须海陆并防。于北方边境,他主张加强边防,增兵固守;于南方海疆,他主张固守台湾,以防日本侵略。

在《史记赵武灵王变服论下》中,他直言:“声华盛则武备衰,议论多则成功少,清谈不可以却敌,理学不可以济变,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旨哉言乎!”对清廷武备废弛提出了批评。

张亨嘉曾参与审理清末著名冤案王树汶案。王树汶案与杨乃武案、三牌楼案、杨月楼案并称清末“四大冤案”。光绪五年(1879年),河南省南阳府镇平县张楼村富户张肯堂家被群盗攻击,由于晚清司法日渐腐败,仅为盗匪看守衣服的王树汶被诬为此案匪首,被判极刑。在临刑之际,他疾声呼冤,震惊朝野。朝廷屡派官员对案件进行复审,牵扯官员甚众。光绪七年(1881年),新任河南巡抚李鹤年对此案复审,为保全原审各官员功名,执意持原判。当时正在河南东河总督府任职的张亨嘉也参与了案件的复审,他“独持议平反,不肯附和鹤年党”,要求在刑部上报的卷宗上去掉自己的署名,后又在入京参加会试时,向刑部、都察院陈述了此案始末,推动了案件的平反。光绪九年(1883年),此案由刑部郎中赵舒翘审结,王树汶被释放,参与此案的官员多受处分,独张亨嘉未被波及。此事始末见于陈衍所作传及李孟符所作《春冰室野乘》。

张亨嘉刚直敢谏,在《书史记万石君列传后》中批评万石君之流貌似“纯厚恭谨”,却庸碌无为,只知保身邀宠,败坏了士林风气,并在文末强调:“平居有犯颜敢谏之臣,而后临危有致命遂志之士。守己有特立独行之概,而后遇事有出群迈众之才。”主张国家选拔人才应仿效此道。

庚子之变前夕,朝廷商议围攻外国使馆事,张亨嘉与许景澄、袁昶等力言杀使臣、攻使馆违背国际公法,不可肆意妄为。亲贵大臣迷信义和团有“神术”能打败洋人,张亨嘉细陈“神术”为愚昧之举。八国联军入侵京城,慈禧太后与光绪帝仓皇西逃,张亨嘉又写下《奏请回銮折》,指出由于外敌入侵,千里疆域之内田舍长满荒草,市井成为废墟,“盗贼纵横,商贾断绝,人民愁痛……故以维人心言之,则回銮不得不亟者也”。

青年张亨嘉在致用书院学习期间,成绩卓著,常常名列第一。致用书院注重培养学生成为既通经史又有治国本领的通经致用之才,通经致用也成为张亨嘉办学的主要思想。光绪十六年(1890年),张亨嘉任湖南学政,将原有湘水校经堂更名为校经书院,迁往新址并扩充了生徒学额。书院设“经义、治事二斋,专课经史当世之务”,以“博达古今,养成有体有用之才”为办学宗旨,要求学生考究“古今天下治乱,中国强弱之故”,“举平日所闻于经者,抒之为方略,成之为事功,一洗二百年穿凿破碎空谈汉宋门户之耻”(《楚南新建校经书院碑记》)。次年,光绪帝即颁发御书“通经致用”匾额,充分肯定了校经书院的改革成果。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张亨嘉任浙江学政。他身历八国联军侵华之痛,深感“方今朝廷毅然改易政法,变科举,兴学校,博之以中国政治史事、各国政治艺学,而以四子书群经为折衷,期以造就材硕,备当世之用”(《浙江观风告示》),着手改经史为西国政教,注重新学、新技术,对有新学特长者荐举于经济特科学习,不少人被选送京师大学堂为师范生。

中日甲午战争后,维新志士积极推动新式学堂的创办,京师大学堂成为第一所国立高等学府,新式教育制度从此诞生。张亨嘉任职京师大学堂总监督,秉承经世致用精神,就职后仅一个月就扩建校舍,并向英、法、德等国派出留学生,紧接着又改革招生制度、聘请外国教师、为学生修建操场、改建医学馆等,采取一系列实际措施为京师大学堂日后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从而为一代代北大人缅怀,《北京大学创办史实考源》《北京大学史料》《北大的校长们》等书都对张亨嘉事迹有所记载。

(作者单位:福建江夏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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