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艾黎情系中国生态保护
创始人
2025-06-18 18: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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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国生态保护历程中,有一位来自新西兰的国际友人,以犀利的洞察和真挚的建议,为中国环境保护镌刻下深刻印迹,他就是路易·艾黎。他不仅与中国人民携手走过革命征程,更凭借其远见卓识,成为一位卓越的生态守护者。通过他写给对外友协王炳南会长的书信以及实地考察记录,我们得以深入了解他对中国水土治理、森林保护与生态平衡的深入思考,这些理念即便在当下,依旧有着极为重要的启示价值。

1981年,艾黎深入广西西北部东兰地区考察,敏锐觉察到喀斯特地貌区的生态危机信号。他在信函中明确指出:“那里河谷地稀缺,未来得在山坡上种植经济树种及其他树木。”当时右江两岸山林惨遭大规模砍伐,每逢雨天,小溪中便充斥着夹带黄色表土的泥浆,公路上运木材的卡车川流不息,而南宁附近老林场管理局办公大楼高耸入云,林场规模却未见扩张,这让他对森林资源的无序开发焦虑不已。以陕西秦岭山区的灾害为鉴,他警示广西若遇上类似暴雨,众多河谷地恐将被冲毁。陕西南部因森林砍伐引发生态灾难的惨痛经历,让他深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艾黎提出关键建议:在山坡栽种经济树木,达成生态与经济的双重修复目标,同时推广沼气和太阳能等替代能源,降低对木柴的依赖。在当时尚未形成系统的生态保护理论环境下,他的这些观点展现出非凡的环保意识。

海南岛的森林破坏问题同样牵动着艾黎的心。考察中他发现,当地公社竟将20%的收入用于购买薪柴,甚至不惜把硬木料锯短当柴烧,而沿海荒地与山地却未得到合理利用。更令他痛心疾首的是,当地天气状况良好,却没有看到人们利用太阳能或沼气的举措,这种能源浪费无疑加剧了森林砍伐的困境。对此,他建议在沿海荒地种植腰果等经济作物,山地培育中国松,高地栽种毛竹,在砍伐坡地种植油茶树,构建起多层次的生态经济体系。

对于松涛水库的潜在风险,艾黎以1975年河南驻马店水灾为戒。驻马店水库被暴雨冲垮,根本原因在于伏牛山森林砍伐致使水土保持功能失效。他指出松涛水库汇水区五指山仍在遭受森林砍伐,而水库溢洪道仅30米宽,非常有可能在遭遇大暴雨时,重蹈驻马店的覆辙。他将水利工程与流域生态保护紧密结合的视角,彰显了其对生态系统整体性的深刻认知。

艾黎始终对大型水利工程的生态影响保持着高度警惕。1986年,他在谈及三峡工程时,以三门峡大坝的教训为警示。当年三门峡大坝建造时,工程师曾自信满满地表示泥沙问题无需担忧,有苏联专家的指导,然而泥沙淤积最终导致工程失败,几乎酿成国家灾难。艾黎担忧三峡工程也可能面临类似泥沙问题,他还指出四川部分地区生态失衡已持续许久,长江上游的森林砍伐加剧了水土流失,不仅造成河道淤积,还会增加发电机组的负担,例如匈牙利某水电站就因泥沙损坏涡轮。

此外,他还从战略安全层面进行了考量:大型水坝若遭遇导弹或炸弹袭击,水库的水将冲垮长江沿岸城市,这种将生态安全与国家安全关联的思维,在当时极具前瞻性。他呼吁要对工程风险进行最严谨的评估,推崇人民建造的小型工程,因其更契合生态可持续性。

除了关注自然生态保护,艾黎对工业污染问题也十分重视。1981年参观上海第一自行车厂时,他发现镀铬车间未安装排毒设备,有毒气体弥漫,女工在毫无防护的条件下手工操作,与1934年的情况相比,只是用佩戴橡皮手套的女工替换了不领工资的童工。他着重强调铬气对人体的巨大危害,要求必须进行除毒处理,避免污染扩散。

在对上海集体企业的考察中,尽管他认可劳动服务公司为青年提供就业机会的价值,但也指出厂房存在“临时拼凑”的问题。他建议发展工艺美术等绿色产业,以此提升集体企业的地位,吸引青年贡献才智。这种将就业与生态产业相结合的思路,已暗含现代绿色经济的雏形。

艾黎的建议并非空谈,而是基于实地考察的科学判断。他走访广西、海南、陕西、上海等多地,用脚步丈量中国的生态状况,以亲历者视角记录环境变迁。从提议组织山区居民成立林业合作社并开展培训,到推动工艺美术工业的生态化发展,再到警示大型工程的生态风险,他的思考始终围绕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展开。

艾黎在改革开放初期提出的这些生态保护建议,由于当时我国正处于拨乱反正、加快经济建设的特殊历史时期,一些建议未能及时有效落实。时至今日,随着习近平总书记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理念的引领,中国将生态环境保护置于重要位置,全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经过长期不懈努力,中国生态保护事业已取得举世曙目的成就。不仅是让艾黎忧心忡忡的广西山坡、海南林地、长江流域等区域,全国绝大多数区域正一步步从 “生态赤字” 转向 “生态盈余”。艾黎,这位 “绿满山河” 的拓荒者,其理念早已深深融入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之中,成为了跨文化生态对话的不朽见证,他若泉下有知,定会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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