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上观新闻
维斯康蒂结束了在法国给著名导演让·雷诺阿当助手的日子,打算回国准备开始自己的导演生涯。临别时,雷诺阿送给他一本书,“你一定会喜欢的。”维斯康蒂接过,是美国小说家詹姆斯·M·凯恩的《邮差总按两次铃》。加缪也正是受到了这部小说的启迪而写出了《局外人》。
维斯康蒂
几年后,维斯康蒂就以这部小说改编拍摄出了自己的处女作《沉沦》,影片上映,获得好评,被誉为“意大利现实主义开山之作”。继维斯康蒂之后,又有不同国家的导演在不同年代拍摄了这个故事,可见电影人吃准了大众影迷对“情欲、沉沦、凶杀、逃亡、宿命……”之迷恋。“当被现实社会抛弃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邂逅相识,它马上就会通向一个十分体面的地狱。”一位法国作家如此点评。
小说标题有些诡谲。因为整部小说既没有出现过哪个“邮差”也没显示什么“门铃”,然而詹姆斯·M·凯恩将量词“两”和副词“总”貌似随意实则铁定地结合在一起,一瞬间,一种难以逃脱的黑色宿命就不可避免地朝人们乌云一样压迫了过来。
《沉沦》海报不过此刻我说起这部电影,却是想起一个在詹姆斯·M·凯恩原著里并不存在的一个角色——流浪艺人。是维斯康蒂自己作为编剧加进去的。据此,有人便一口咬定这是导演因“个人原因”而特意增加的一抹色彩!先不揣测导演意图,且看这个流浪艺人与男主角的火车邂逅、同房住店、搭档卖艺,一幕幕一出出连贯自如、优雅自然,就像一曲音乐里出乎意料到不可或缺的副旋律,使得主旋律色彩幻变,走向更多奇妙诡谲的节奏领地。无论是电影小说或是诗歌绘画,但凡有“流浪艺人”出现,必定使得作品展现出灵动和想象,他们步履坚定却轻盈,穿越人情世故和人性幽明。
《沉沦》剧照英国作家C.S路易斯在《四种爱》里专门辟出一章来谈论男性友爱。他认为“友爱”是最边缘性的东西,它不是人生宴席中的主菜。但不可否认,它又是最令人愉悦、最具人性的爱,“可是大多数人很少体验到这种纯真的友情,有的人甚至一辈子也无友爱的体验。”C.S路易斯作了一个比喻——如果那把椅子上躺着一只隐形的猫,椅子看上去就是空的;现在看上去确实是空的,由此可知,椅子上躺着一只隐形的猫。路易斯还说过一句话:“我最喜欢的声音莫过于成年男人的大笑声。”
我曾在不同旅途品尝过朋友带给我的这种绵延不绝的赤子般的亲切和欢乐。
原标题:《新民艺评|钟立风:男人的旅途——从维斯康蒂的《沉沦》说起》
栏目编辑:李纬 文字编辑:江妍
来源:作者:钟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