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内蒙古日报
□本报记者 高玉璞
我是一条被釉色凝固的鱼龙,距今1000多年前的一天,当我第二次从熄灭的窑火里悠悠睁眼时,身上的鳞片就保持着一直游动的姿态。在人们的“啧啧”赞叹声中,我使劲回忆,终于厘清了事情原委。
那天,工匠经过分体模压、镶接组拼为我塑型后,未等他擦干净手上的泥巴,我已能用鳃呼吸。
工匠小心翼翼地把一颗珠子放在我的双唇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看天气最近没雨,晾几天就能入窑了。”接着,我被放到毡房外,在习习清风中听了几天雁鸣,便被送进窑炉,业内人称为“素烧”。
经历风雨方能见彩虹,窑炉里的高温不仅让我体质坚硬,而且皮肤有了淡淡的粉红色。
工匠又给我敷上化妆土,为我“量体裁衣”地罩了色釉,还在里面加入了能改变它们颜色的金属氧化物,好像安慰我似地说:“再在窑里烧一次,这身漂亮衣服就永远是你的了。”我又被送入窑火中。
这次的窑火温度没有第一次那么热,我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像缓缓流动的辽河水波,釉彩在流动间逐渐呈现出鲜艳浓厚的黄、绿、白色彩。由于我的胎体已经经过一次烧烤,所以这次在窑火中基本没有气泡进入釉层,这样我的衣服便显得洁净纯透。对了,我还要自豪地告诉你们,在我的衣服,也就是釉料中,配入天然硼砂,是辽三彩在全世界的首创!
我在窑火中像烤蛋糕一样被烘焙着,感觉身体越来越硬朗,越来越充满力量。一阵清凉扑面,我看到敞开的窑门,看到匠人的脸像绽放的菊花。
在人们的品头论足声中,我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只艳丽的摩羯形三彩壶,通长29.6厘米,通宽13.4厘米,通高22厘米,足径11.5厘米。龙首鱼身的我卧在仰莲座上,口含宝珠,嘴的中空处是流,注水口“藏”在龙角后,脊有双翼,翼与尾之间用梁连成执柄。昂首展翅翘尾的我,仿佛随时就能一飞冲天。
通过人们的聊天我还得知,我的造型是匠人在承袭中原文化“鱼化龙”的基础上塑造的,烧制我的技艺也建立在唐三彩的基础上,所以我身上既有我们这个时代的风格,也有唐风的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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