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宋明慧
至今,张波仍然清晰地记得2014年3月15日,这是他从加拿大完成博士后合作研究归国的日子,带着从全世界收集的被誉为“种子芯片”的种质资源,拒绝了内地的工作邀请,回到曾经培养他的中国科学院西北高原生物研究所,因为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感情,还有一心想服务于高原农业发展的志向。
从读博士开始,张波便从事小麦研究。随着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对肉蛋奶的需求日益增加,有着“禾草之王”之称的燕麦,是发展畜牧业重要的饲料,也是营养价值极高的“杂粮之王”,然而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在以基因组学为基础的分子设计育种领域严重滞后,阻碍了产业发展。2016年,张波把研究方向转向燕麦基因组与分子育种。
万事开头难。收集资源、争取经费、搭建平台、建立国际合作、组建团队……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十年来,张波走遍青海燕麦种植的每个县域,足迹遍及我国燕麦主产区。“北育南繁”的育种特点更是让他成为“追着太阳跑的人”,十年来,每年要经受两个“炎炎夏日”的烘烤。
至今他仍记得:“当时一份资源都没有,就从世界各地收集资源,从起初的第1份到现在的3900余份,构建了青藏高原最大的燕麦种质资源库。”张波介绍,分子育种就是通过种质资源的精准鉴定,挖掘有重要育种价值的基因模块并组装利用,定向培育具有目标性状的新品种。种质资源精准鉴定的核心是功能基因的挖掘,从团队挖掘的第一个抗病基因到后来的产量、品质基因,是一段极其艰辛的过程。
张波清楚记得,为了克隆第一个抗病基因PmNWIPB-1,团队构建了15000个单株的遗传群体,为了得到精准的表型数据,张波和团队成员刘韬于2021年12月辗转到云南省调查15000个单株的抗病表型并取样。
张波回忆,为了确保DNA样品及时、安全从云南运回实验室,他们突破重重困难,自驾2200多公里,辗转几个省份,将样品及时、安全运回实验室,这为PmNWIPB-1的克隆和分子育种利用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也为抗白粉病新品种的分子选育奠定了基础。
张波一直遵循一个原则,坚持科学问题来自生产实践,从生产一线到实验室再回到生产一线,服务生产,运用科技手段解决生产问题,让研究成果真正服务于经济发展、民生改善。这也是他作为博士生导师对于学生选题的基本要求。十年时间,张波和团队攻克了很多难题,取得一系列科研成果。
率先在我国建立从重要育种性状基因解析到新基因分子设育种计利用和新品种定向选育的“分子育种体系”,育成携带目标基因的高产、抗病、耐盐、高蛋白燕麦新品种(系);主持审定新品种8个,在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论文61篇,授权国家发明专利5项,登记省级成果5项,获得省级科技进步奖1项。
如今,育成的“科燕”系列燕麦新品种,不仅为我国草牧业发展提供了不同用途的优质饲草新种源,也正逐渐成为我国边际土地改良和利用的“新利器”。
为了让国家科研经费“性价比”最高化,“科燕”系列燕麦品种除在青海种植外,还被推广到我国燕麦种植的其他区域,从祖国版图西边的新疆到东边的黑龙江、从北边的呼伦贝尔到南边的云南,从青藏高原东北部的黄河源头到山东东营黄河入海口都有“科燕”系列品种的足迹。
对于张波而言,从事的燕麦基因组与分子育种,每天都充满着新的挑战,要解决新的问题,当遇到瓶颈时,他总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化解,想方设法迎接挑战。他的初衷,就是要把一系列育成的新品种推广到祖国需要的每一寸土地。
尽管取得一些突破和成果,张波仍觉得工作只是刚刚开始,深度远远不够。他说:“展望未来,要在既定研究框架基础上,久久为功,继续深入、系统地揭示已经发现的科学问题,用坚韧的毅力和创新精神,在未来十年甚至更长一段时间,把燕麦基因组及分子育种研究推向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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