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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前,阿斯利康在Q1财报会上高调宣布,将全面退出CNS(中枢神经)领域,终止多个管线项目。
这是继阿斯利康提出“800亿美元”收入目标后的第一次大的管线战略抉择。
消息一出,也引起全行业的巨震。毕竟,同时停掉一整个治疗领域是需要相当大的决心的,这意味着大量的研发投入打水漂,钱是小事,重要的是巨大的时间成本。
阿斯利康的选择很好理解:CNS领域产品开发难度比想象中要高,而为了尽快实现800亿目标,公司只能在短期去找确定高的大品种去卷执行能力(比如减肥药和ADC),短中期的高KPI压力,逼着公司很难去从长期考虑CNS这种“潜在回报巨大,但投入周期漫长”的方向。
CNS领域这几年发展可谓是“喜忧参半”。喜在以礼来、渤健以及福泰等公司在机理和产品获批上均实现部分突破。“忧”这一块,除了阿斯利康,安进、辉瑞、赛诺菲等在此前均放弃该领域产品开发。
而前年艾伯维87亿天价收购的Cerevel Therapeutics约莫重新燃起了CNS领域的热度,如今,其核心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的产品Emraclidine,也在两项二期临床中宣告失败。
大厂们的选择是一个“超级风向标”。那么对于国内这些本土CNS龙头,其中不乏恩华、绿叶等重注该领域的公司,影响又将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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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市场、需求刚、迭代慢
为什么说是第三大疾病市场?
抑郁、精分、帕金森、多发性硬化症、失眠、疼痛,以及阿尔兹海默症......这些疾病和慢病一样,药物控制的必要性强,且用药周期相当漫长。
弗若斯特沙利文和IQVIA给出各细分领域发病数据以及动辄百亿千亿的市场就不多提了,过去二十年里,这领域出过的几个大药其实挺有代表性的。
首先是辉瑞的阿立哌唑,全生命周期累计销售额高达800亿美元;同样用于精分治疗的礼来的奥氮平,总销售额也在500亿美元以上;利培酮以及后续的改构的帕利哌酮,奠定了强生在CNS领域的地位,其后续设计的各种长效产品,直到如今每年还未其贡献大几十亿营收。
用于治疗抑郁/双相的艾司西酞普兰、氟西汀、舍曲林、文拉法辛,也都是动辄百亿的大品种,除了贡献辉瑞、礼来等大厂现金流,也成就了灵北、优时比等欧洲小厂。
虽然这两年,老牌的抗抑郁/精分/多发性硬化症等经典产品纷纷随着专利到期跌入销量悬崖,最新一年的全球药品销量Top100,CNS领域最高的还是强生的帕利哌酮缓释产品。
但CNS领域的药品用量仍在,需求仍在。治疗产品迭代慢,导致缺乏有着完全“革命性、替代性强”的重磅产品重新带领CNS站回神坛。
CNS药物研发面临诸多难题。首先,人类对大脑及神经系统研究程度不够,很多机理都只停留在假设阶段;其次,血脑屏障(BBB)是CNS药物开发的一大难题;最后,CNS是个症状相对“偏主观”的疾病,在很多动物模型上几乎完全无法去做预测。
也正因如此,临床以及上市审批也成为监管难题。一项研究显示:发现FDA最终批准上市的CNS药物的成功率(6.2%)不到非CNS药物批准率(13.3%)的一半。
但败于此,成也于此。
研发&监管难意味着药品迭代慢,同时也意味着但凡有一个重磅产品出炉,其竞争会比其它“热门领域”要小得多,产品生命周期会相对更长。大概这也是灵北这些“小厂”能借这一个领域长期立足的本质原因。
而过去几年,新的希望也在不断孕育。
近年来,尤其是在2020年之后,CNS领域迎来了一系列令人鼓舞的突破。Leqembi和Donanemab在阿尔茨海默病治疗上取得的里程碑式进展,Cobenfy作为精神分裂症新机制药物的获批,Qalsody基于生物标志物获批用于特定ALS亚型,以及偏头痛、疼痛、罕见神经疾病领域新疗法的不断涌现,都清晰地表明,尽管道路崎岖,但顶峰并非遥不可及。
只是这一次,顾得了短期顾不了长期的阿斯利康,选择战略性放弃了这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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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辞官归故乡,有人星夜赴考场
此次AZ停掉的CNS管线,其中最重要的三款产品: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MEDI1814(抗β淀粉样蛋白单抗)、偏头痛的 MEDI0618(PAR2抗体) 以及糖尿病神经痛的 MEDI7352(NGF/TNF双抗)。
除了战略选择的问题,直接原因还是没有看到令人欣慰的临床数据。AZ虽说考虑后续的项目开发及合作机会,但这大概率只是说给市场听的“客气话”,尘封是其最后归宿。
过去十年,关掉CNS领域的大厂其实不在少数。
辉瑞在经历AD和亨廷顿病药物失败后,于2018年决定停止神经科学药物的早期发现和开发,裁减约300个职位。
值得注意的是,P司将部分管线资产剥离成立了由贝恩资本支持的Cerevel Therapeutics公司,保留了25%的股份,最后这家公司于2023年被艾伯维收购,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个87亿美元的收购。
安进在2019年底终止了精神分裂症和AD项目后,几乎就完全退出了神经科学领域,理由和AZ差不多,表示对疾病理解的“相当初级”、开发周期长、不确定性高,并把目光聚焦在肿瘤、炎症等领域有更明确的机会。
就连诺华这种“多线押注”的选手,在2011年年度宣布彻底关闭其位于瑞士巴塞尔总部的神经科学研究机构后,也再不提这一方向。
赛诺菲全面All-in自免之后,十年前放弃的CNS领域,也再也没上过桌;默沙东也在很久之前就宣布收缩这一领域;GSK更是早在2010年就退出了部分CNS产品研发;罗氏在CNS领域失败的产品和肿瘤的数量差不多......
只有BMS,于2010年宣布战略性调整中枢神经领域之外,在2023年年底,又花了140亿美元现金收购中枢神经系统药物制造商Karuna Therapeutics,瞄准Karuna旗下进入FDA审评程序的精神分裂症药物KarXT。
这个再鼎拥有中国区权益的重磅产品,去年成功进入全球TOP100名单,虽然其最新的辅助用于治疗精分的三期临床失败,但不影响其作为该领域的重磅新品。也算是为BMS最近几年的流年不利扳回来一局。
不过,最近几年,以礼来、勃健,以及卫材为代表的几家药企在阿尔兹海默症和ALS领域的产品突破,比如Lecanemab和Donanemab ,也算是为这几年走下坡路CNS抬了抬估值。
其中,Vertex 的Suzetrigine (VX-548)作为一种选择性NaV1.8抑制剂,开辟了非阿片类急性疼痛治疗的新方向,已获FDA批准,算是该领域另外一个还算振奋的消息。
近年部分已获批的重磅CNS药物
而除了BMS和艾伯维,今年年初强生宣布以146亿美元全资收购Intra-Cellular,也刷新了近两年来生物科技领域金额的并购交易金额。一系列重磅交易,也让CNS这个治疗领域重新回到市场视野。
而巨头们的“撤退-创新-回归/整合”的共舞,构成了当前CNS领域复苏的核心动力,有望推动下一波突破性疗法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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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的种子选手们
中国严峻的老龄化进程之下,CNS治疗药物市场潜力巨大且增长迅速。机构的预测,2022年市场规模约为169亿美元,预计到2030年将增长至311亿美元,年复合增长率(CAGR)接近8%,要比全球快一丢丢。
国内的CNS玩家,除了绿谷971这个”特殊案例“,大抵上都是通过由仿转创的路径。
比如京新,作为仿制药大户,在左乙拉西坦、舍曲林两个大品种拿到首仿后,这两年也在积极布局CNS新品,包括新型苯二氮草受体激动剂地达西尼(失眠)、多巴胺D3/D2受体部分拮抗/激动剂JX11502MA(精分)、JX2105(帕金森)、JBPOS0101(癫痫)。
先声很早之前以其脑卒中药物必存(依达拉奉右莰醇注射液)和先必新(依达拉奉舌下片)闻名,这两年在神经系统疾病领域持续投入,进度比较快的是其与瑞士Idorsia 公司合作的新型抗失眠药盐酸达利雷生。
海思科俗称小恒瑞,二者在麻醉镇痛领域都有着比较深的布局。不过,恒瑞这两年也在尝试用抗体平台去切入阿尔兹海默症领域,但是目前没看到比较积极的数据。
绿叶制药,在CNS领域布局深厚,其最值得称道点在于借助高端制剂平台,开发的一系列经典产品的创新制剂产品。这一技术开发路径,最大的点在于能避免CNS领域创新药开发的高难度,确定性会更高,并且有临床增量。
目前公司,借助这一路径完成了多项进展,包括登录FDA——利培酮微球注射剂Rykindo(瑞可妥)是首个在美国获批上市的由中国企业自主研发的CNS新药,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此外,公司还有自主研发的1类新药若欣林(盐酸托鲁地文拉法辛缓释片),已于2022年底在中国获批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MDD)。
总的来说,中国CNS领域的特点是市场需求相对比例更高,这两年日益完善的研发基础设施,也让一些CNS新品有发挥空间,只是国内在CNS新药研发领域的积累还不是很多,但未来在BD及CNS新药商业化上崭露头角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次,阿斯利康的战略性放弃,一定程度上强化了CNS新药开发的风险。但在国内创新药“低垂的果实”被摘得差不多之后,如何凭借更好的技术平台、更开放的合作模式和国内特有的攻坚能力,去在全球范围里完成新的突破,是国内创新药企能去做的事情。
只是,尽量要少一些“971”这类的品种。
(转自:药闻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