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一个南方画家

画北方的冬天

会是什么样子？

清代画家华喦（yán）给出了答案

今天一起认识《寒驼残雪图》轴

南方人眼中北方的冬天：

啊！好冷但也好美

打开这幅画

第一眼：真的好冷

但美也是真的美

天上一轮孤月

一只雁静静地掠过

地面是白雪覆盖的荒野

旅人缩在小小的毡帐内取暖

还忍不住探出头看看

而帐外的骆驼从容地低头吮着雪水

在整片灰暗的雪夜中

唯一的亮色

就是旅人身上那件红袍

它像寂寥冬夜里的小火苗

让整幅画的温度与情绪

瞬间有了落点

华喦在画上自题：

老驼寒齧（niè）三更月，残雪新开一雁天。

老驼在月下嚼雪

残雪未尽，天边已见雁影

寥寥几字便让整个画面活了

仿佛能听见风雪声、骆驼的低鸣

让人恍若置身其间

笔墨极简，意境极深

画家是怎么做到的？

这幅画最厉害之处在于

笔墨不多，意境却拉满了

华喦运用独创的“小写意”手法

以减笔绘形，以留白写意

帐篷仅数笔勾成圆形

人物高鼻卷发、胡须浓密

西域旅人形象跃然纸上

骆驼淡墨勾染

低头啜雪的神态尤为生动

大面积的留白处

不画一笔，已是积雪苍茫

雪夜的清冷、天地的空旷尽数浮现

所谓“少即是多”，正在于此

不画雪，雪意自生

不写寒，满纸寒意

华喦不只是在画画

而是营造一个让你“走进去”的雪夜

画的是雪

也是他自己的一生

你可能会问：一个南方人

为何对塞北风雪如此钟情？

因为画中藏着他的一生

华喦是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尤其擅长小写意花鸟

△华喦花鸟册（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华喦山水册（局部） 故宫博物院藏 ​

早年因在祠堂作画被排挤

他愤然离乡，北上漂泊

晚年自号“飘篷者”

恰似画中那位孤身红衣的旅人

但他没有只画寒冷

而是传递了一份温暖和陪伴

哪怕是在最冷的冬夜

也有一抹亮色

哪怕是一个人行走

也有骆驼与孤雁相伴

哪怕人生如雪野茫茫

也可以在其中找到诗意的栖居

△《天山积雪图》 故宫博物院藏

9年后，74岁的他再绘《天山积雪图》

画中旅人听见雁鸣

和骆驼一起抬头看

风雪路上也有了柔软的对望

两百多年后

我们依然能被这幅画感动

大概是因为每个人心里

都曾有过一片雪夜

也希望找到那件属于自己的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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