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华工商时报）

转自：中华工商时报

    退市制度作为资本市场关键的基础性制度，其核心价值在于通过市场化、法治化机制，实现上市公司的优胜劣汰，对资本市场健康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自去年4月，证监会发布《关于严格执行退市制度的意见》（简称《意见》）以来，在“应退尽退”原则下，我国资本市场的退市改革迎来显著深化。截至2025年12月17日，A股已有30家上市公司被交易所作出终止上市决定，较2024年同期退市节奏显著加快。其中主动退市案例增至9家，创近年来新高。

    业内人士表示，这标志着我国资本市场退市机制从“政策威慑”向“常态化执行”转变，退市渠道的畅通与退市追责的强化，正推动“应退尽退”的市场生态加速形成，资本市场功能持续完善。

    退市企业数量稳步增长

    2025年，A股退市市场呈现“数量稳增、结构优化、追责从严”的显著特征。全年30家退市企业中，7月单月退市9家，占全年近三成，成为退市高发期，反映出退市执行效率的大幅提升。

    与2024年52家退市企业相比，今年退市总数虽略有下降，但退市质量显著提高，重大违法类、主动退市等市场化、法治化退市情形占比大幅提升，“僵尸空壳”公司出清力度持续加大。

    “从市场生态构建角度看，这体现了市场优胜劣汰机制的有效运行。多家企业退市，意味着市场正加速出清劣质资产，有助于优化资源配置，将资金、人才等要素引导至更具发展潜力与竞争力的企业，推动产业结构升级与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国城市发展研究院投资部副主任袁帅表示，这也能增强投资者对市场的信心，让投资者看到市场有自我净化、自我完善的能力，从而吸引更多长期资金入市，促进市场稳定发展。

    从退市原因来看，重大违法违规成为强制退市的核心诱因。年内已有12家公司实质触及重大违法退市指标，其中8家已完成退市，较2024年的2家实现数倍增长。

    值得关注的是，财务类退市仍占较大比重，《意见》效果持续显现。随着2024年退市新规将主板营收退市指标从1亿元提高至3亿元，一批长期营收规模偏小、持续亏损的企业被精准出清，年内共有8家公司因触及财务类退市标准退出市场。

    主动退市成战略选择

    从今年A股企业退市退出方式来看，主动退市与被动退市形成互补的格局，且主动退市规模较以往提高，可以看出，资本市场资源配置效率显著提升。与此同时，2025年A股退市类型呈现多元化发展态势。

    主动退市可以分为战略摘牌退市、私有化退市、并购重组退市。今年，A股市场并购重组企业明显增多。例如，海通证券与国泰君安换股吸收合并、中国重工与中国船舶战略整合等，此举均为基于产业协同的市场化选择，有助于加快金融市场改革与证券行业高质量发展，同时，消除同业竞争、打造行业龙头。

    袁帅对此表示，主动退市为企业重新规划战略、调整业务方向提供空间，此外，监管政策引导与完善也起到关键作用。近年来，监管部门不断加大监管力度，提高退市标准与要求，完善退市制度，对违规企业形成强大威慑。

    由以前的被动退市到现在的主动退市，这是A股迈向成熟市场的重要一步。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认为，随着监管趋严、退市指标细化，公司“保壳”空间被大幅压缩。2024年10月起主板市值退市标准从3亿元提高到5亿元，财务造假、内控失效等规范类红线也更具杀伤力，部分公司为避免被强制退市带来的声誉和投资者索赔风险，选择“先手自退”。

    柏文喜表示，主动退市有助于减少劣质资产对二级市场流动性、投资者注意力的占用，为更具成长性的公司让渡资源，从而提升市场整体质量和估值效率。此外，还将降低监管成本，公司主动退市后，监管部门可将执法资源集中于仍留在市场上的主体，提高监管针对性。

    值得关注的是，在司法门槛降低与制度完善的双重推动下，代表人诉讼常态化使得投资者维权成本大幅降低。例如*ST东通退市不影响投资者索赔，在规定日期间买入且持有*ST东通股票的受损投资者，均可向公司提起民事赔偿诉讼。

    退市政策体系持续完善

    2020年，《健全上市公司退市机制实施方案》实施以来，为实现进退有序、及时出清的格局，更大力度保护中小投资者合法权益，2024年4月证监会发布《意见》。今年是《意见》首个完整实施年，退市政策体系在实践中不断完善，正形成“退得下、退得稳”的退市环境。

    2025年10月，证监会发布《关于加强资本市场中小投资者保护的若干意见》，明确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下相关主体的赔偿责任，要求主动退市公司提供现金选择权。

    随后12月，证监会发布《上市公司监督管理条例（公开征求意见稿）》，明确提出要加强投资者保护。对市值管理、现金分红、股份回购等作出明确要求，推动上市公司提升投资价值、增强回报投资者意识。明确主动退市中投资者保护安排，防范上市公司规避退市、利用破产重整损害投资者利益。

    在退市渠道方面，政策着力畅通多元化退出路径，鼓励市场化、法治化退出方式。沪深交易所修订退市规则，明确吸收合并、主动退市等情形的具体流程，为上市公司提供更多退出选项。

    新“国九条”提出“进一步畅通多元退市渠道”“完善吸收合并等政策规定”，引导头部公司通过产业整合实现优质资源集中，年内吸收合并类主动退市案例的涌现，正是政策引导的直接体现。

    业内人士认为，今年以来，A股上市公司的退市速度有所加快，意味着A股市场的退市机制正朝着更加规范、严格的方向加速完善。未来“退市不免责”成为监管核心原则，立体化追责体系成效正逐渐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