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市场星报)
一群人于下午一点左右,迎着阳光,走进了潜山市水吼镇的天龙关峡谷。此季节,树上的叶子已然泛黄,这黄是微微的金黄,像是大自然这位神奇的画师,在天地之间的绿色大画布上,用细腻的笔触轻轻晕染的。低头看地面,掉落的落叶、枯死的树枝、萎黄的野草等等,似乎都在无声地诉说曾经的生机与活力。
峡谷里有一条溪流,秋水不丰盈,暴露出了许多形态各异、或大或小的石头。十几年前,我曾来过,也曾为这些石头感慨过,其中对一块形似古代金元宝的石头,我情有独钟。这次我又来这里,也是想圆一圆再见那块“金元石”的梦。很快到了峡谷的尽头,一抬头,就看见一侧的巨大崖壁上如龙一般飞流而下的瀑布,水势还是那样的迅猛激烈,声音还是那样的高昂激越。在这瀑布的飞泻里,我一眼就看见了瀑布下的深潭边的金元石。
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我快步走过去,将它上下仔细地打量。面对瀑布一面被后人刻的“金元石”三字还在,只是字迹没有我先前来时的清晰了。但这不影响“金元石”的名声,于我看来,它有与没有,都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不过,我也知道,这块金元石不可能一开始就是“金元石”。它从对面的崖壁上滚落下来到达这里,又被大自然这位雕刻师的一双妙手精心雕琢,该是经历了若干斯年。其间的日子里,都是时光的囚徒,经受过很多艰辛和磨难,最后破茧而出为“金元石”。
我又转向“金元石”的另一面,这一面对着的是高于它的一块形似猴头的巨石,被人形容为“猴魁”并刻之于巨石上。看过去,我竟然发现这如猴魁的石头脸部正朝着“金元石”,这是它在觊觎“金元石”还是在守护“金元石”呢?与“金元石”的另一面一样,这边“金元石”的底部都密集着暗黑的苔藓,上部被岁月无数次无情地敲打也成褐色了,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掉落的痕迹,这无疑显示出一些悲凉和沧桑来。
坐在石上的我,目光始终在飞泻的瀑布与金元石之间来回流转。我的一边是沉稳、厚重、壁立千仞的崖壁以及当中一条激越、流动、永不停歇的瀑流。一边是沉默寡言,虔诚凝望瀑布的金元石。这让我觉得,金元石就是一位沉默的哲人,而瀑布却是一位滔滔不绝说话的哲人。这是两个风格绝不相同的哲人,也就注定命运不同。看似对立,却又彼此依存。
看着金元石和瀑布,有一刻,觉得我自己似乎都成了它们中的一部分。一阵风吹来,有了些许凉意。我裹紧衣服,轻轻闭上眼。瞬间,我忽然觉得我宁静了,发现原来真正的宁静,并不是远离凡尘的一切喧嚣,而是能在这些喧嚣中能够安住内心。我又有些恍惚了。似乎觉得金元石动了起来,它让我有些害怕,我害怕那金元石突然走过来同我相拥。可是,它究竟没有动静,因为金元石毕竟只是一块石头。
眼前这块金元石,不过是一块形似金元的石头罢了。然而,我觉得它冥冥之中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隐藏有真正懂它的人才会知晓的谶语。而它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我是拿不动也无法带走的,我能做的,只能对它怀有一种特别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