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得其人而不得其法，则事必不能行；得其法而不得其人，则法必不能济。人法兼资，而天下之治成。”实施依法治国基本方略，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必须有一支高素质队伍。要按照政治过硬、业务过硬、责任过硬、纪律过硬、作风过硬的要求，努力建设一支信念坚定、执法为民、敢于担当、清正廉洁的政法队伍。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法工作会议上的讲话（2014年1月7日）

　　“得其人而不得其法，则事必不能行；得其法而不得其人，则法必不能济。人法兼资，而天下之治成。”出自明代清官海瑞所撰文章《治黎策》。意思是，有了合适的人却没有适宜的法律制度，国家治理便无法推行；有了适宜的法律制度却没有合适的人，法律制度也难以发挥作用。唯有人才与法律制度兼备，天下方能实现善治。

　　《治黎策》是海瑞在多年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专门论述海南民族矛盾处理、促进当地经济社会稳定发展和社会治理的备考策论。嘉靖二十八年，35岁的海瑞从家乡琼山（今海南海口）出发跨海赴省参加乡试，凭借《治黎策》一举中式，自此开启了波澜壮阔的清官生涯。该策论开篇明确指出，“天下之事，图之固贵于有其法，而尤贵在于得其人。何谓法？经画而条理之，卓有成绪可考者，法之谓也。何谓人？所以经画而条理之，卓以成绩自许者，人之谓也。”意为天下之事谋划，固然贵在有章法，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合适的人（去运用它）。所谓章法，是规划得条理清晰、有明确脉络可以遵循的准则，这就是所说的法律制度。所谓合适的人，是能做好这些规划梳理且力求做出实绩的人。海瑞着重强调，治理天下既要有可遵循的法律制度，更要有能将其有效运用于国家与社会治理的人才。法律法规由人制定，更需要信仰法治、坚守法治，知法、懂法、守法、护法的执法者和守法者使其落地见效。“人法兼资”的基本要求是，人和法律同等重要、相辅相成，唯有两者齐备，国家才能实现有效治理，这本质上是客观因素（法律制度）与人的因素（执法者、守法者）的辩证统一。

　　1978年，邓小平同志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前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提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十六字方针，科学阐释了“有法”（客观因素）与“执法”“违法”（人的因素）的辩证关系，强调法律在国家治理和社会生活中的基础性作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保证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战略和全局高度，定位法治、布局法治、厉行法治，将全面依法治国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并提出“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全面依法治国“新十六字方针”。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进一步提出：“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协同推进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是坚持全面依法治国的重要环节。“科学立法”（客观因素）与“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人的因素）有机统一，正是“人法兼资”在当代立法、执法、司法和守法领域的重要体现。

　　科学立法是“人法兼资”的基础。立法是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首要环节，是全面依法治国的起点。北宋政治家王安石在《周公》一文中曾说，“立善法于天下，则天下治；立善法于一国，则一国治”。意思是，在天下范围内制定完备良好的法律制度，那么天下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理；在一个国家内制定完备良好的法律制度，一个国家就能得到很好的治理。科学立法的核心在于制定“善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是提高立法质量的根本途径。”科学立法需在尊重和体现客观规律的基础上，针对社会治理中的突出问题进行调查研究、充分论证，若需以法律手段解决，则制定法律草案并广泛征求意见，重要法律草案还需要全民参与讨论，再由立法机关依照法定程序审议通过，成为正式法律文件后方可实施。许多法律从颁布到正式生效，会设置过渡期，为执行者、遵守者留出学习认知的时间。

　　严格执法是“人法兼资”的重点，其基本要求是执法者必须严格、正确实施法律，而执法者具备良好的政治素养与业务素养，是严格执法的前提。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重点应该是保证法律严格实施”。要坚持以公开促公正、以透明保廉洁，依法及时公开执法依据、程序、流程、结果。坚决查处执法人员贪污贿赂、徇私舞弊等行为。同时，旗帜鲜明支持执法人员依法履职，建立健全执法人员相关权益保障机制和履职尽职免责制度，完善容错纠错机制，消除执法人员后顾之忧。

　　公正司法是“人法兼资”的关键。“理国要道，在于公平正直”，治国理政的核心原则在于保证法令政策公允无偏私。公平正义是司法的灵魂和生命，公正司法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当前，我国司法质量、效率和公信力持续提升，人民群众对公平正义的获得感不断增强。要深入推进司法公开，以公开促公正，保证每一位司法工作者“以至公无私之心，行正大光明之事”。

　　全民守法是“人法兼资”的基本要素。推进全民守法是全面依法治国的基础性工作。需坚持把全民普法和全民守法作为全面依法治国的长期基础性工作，进一步加强普法工作，增强全民法治观念，把法律交给人民，让法治信仰根植于人民心中，营造全民守法的良好氛围，推动法治国家共建共享。

　　（作者为北京师范大学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