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资管网
1995年春,交通银行乌鲁木齐分行的会计室里,23岁的小姑娘袁庆伟在借贷不平的账册前通宵复核。当晨光刺破边疆的薄雾,她在凭证栏最后一格填上修正数字。这种“分毫必较”的财务基因,如同楔子般钉入她三十年金融生涯的开端。彼时的袁庆伟或许不曾想到,三十年后的她会在临近退休的年纪执掌资产管理规模接近5000亿元的交银施罗德基金。
当这位曾与边疆风沙为伴的银行会计,推开交银施罗德基金基金在上海陆家嘴的办公室,脚下是规模持续缩水、三年净利腰斩的交银施罗德。大股东交通银行给她的命题残酷而清晰:要么重振“银行系权益标杆”的荣光,要么成为公募转型浪潮中的又一座警示碑。
这位从边疆算盘声中走来的掌舵者,正试图用三十年银行家的精密,缝合这家公募基金的裂痕。
01 三十年银行系沉浮:一位“纯交银血统”的管理者
今年5月,袁庆伟正式担任交银施罗德基金总经理。与谢卫27年公募老兵背景截然不同,袁庆伟的履历烙印着纯正的银行基因。她深耕交行体系整30年。这一任命背后,是交银施罗德基金规模缩水、利润连降、投研断层等多重困境,更折射出银行系公募在市场化与体制依赖间的深层博弈。
袁庆伟的职业发展是典型的国有大行内部晋升样本:1995年加入交通银行乌鲁木齐分行,从财务会计处副处长、会计结算部高级经理起步,奠定了严谨的财务与风控思维。调任总行后,袁庆伟历任资产托管部副总裁、总裁,金融机构部总经理、资产管理业务中心总裁,深度参与交通银行资管业务转型,主导银行理财与同业机构合作。袁庆伟任职期间恰逢资管新规落地,银行理财净值化转型攻坚,这段经历赋予她对大资金合规运作与系统风险管控的敏锐度。但另一方面,袁庆伟的职业经历也暴露其短板——缺乏公募基金的实践经验。这一背景与公募行业的核心逻辑形成鲜明对比:公募竞争力在于投资能力、市场敏感度及品牌生态,而非银行擅长的渠道与风控管理。
02 “烫手山芋”:交银施罗德的困局
袁庆伟面临的交银施罗德,已深陷公募基金发展中的典型困境:
一是规模与利润双杀。非货币规模从2023年中期的3144亿骤降至2025年Q1的2377亿,行业排名从第16位滑落至第21位;净利润连续三年下滑。从2022年15.81亿2024年8.79亿,降幅逐年扩大。
二是公司投研体系面临巨大挑战。人才持续流失,权益投研团队人数与头部公司相比差距较大。曾经的明星基金经理集体“失灵”,主动权益规模从2022年1700亿腰斩至2025年一季度的820亿,投研“自闭环”培养模式在缺乏外部输血后陷入僵化。
三是战略布局滞后。在谢卫领导期间,公司错失了被动投资风口,2009年发行首只ETF后停滞布局,最新的ETF规模仅1.7亿元,排名行业47位,远远落后于公司行业地位。同时,公司过度依赖股东渠道,机构定制产品占比偏高,客户结构脆弱且公司的市场化竞争能力严重退化。
03 跨界掌舵的考题:银行思维VS.公募基因
袁庆伟的银行背景犹如“双刃剑”,其破局需直面三大矛盾:
一是人才困局:体制文化能否兼容市场精英?
交银施罗德当前投研团队规模小、创新乏力,而银行系薪酬与决策机制难以吸引头部基金经理。袁庆伟需打破“内部培养”路径依赖,但银行风控文化与公募投资所需的锐利、容错氛围天然冲突。若无法重塑激励机制,投研断层将加速恶化。
二是资源依赖:渠道优势反成创新枷锁?
银行系公募的渠道便利性,易导致对股东中收指标的妥协。交银施罗德近年大量发行短期冲量产品,挤压长期投资能力建设。袁庆伟需平衡总行考核压力与产品战略定力——若继续“以规模换中收”,将彻底沦为银行销售通道。
三是技术代差:风控严谨能否补足投资短板?
袁庆伟的银行风控经验在严监管下是合规优势,但公募的核心战场是超额收益(Alpha)捕捉能力。业内直言:“风控思维无法自动转化为识别阿尔法的能力”。她需快速搭建投研决策支持系统,弥补AI投研、量化策略等领域的技术滞后。
袁庆伟的上任,是交银施罗德当下面临的关键转折点,更是中国公募行业职业经理人跨界能力的试金石。当一位30年银行人闯入以投资为信仰的公募战场,她背负的不仅是5000亿资产的沉浮,更是对银行系基金“市场化生存”命题的终极作答。
袁庆伟的故事里没有奇迹,只有算珠与K线交织的生存逻辑。当“电梯模式”终结,“攀岩时代”已至,袁庆伟的每一步都踩在银行系基金转型的骨节眼上。成,则证明传统金融巨轮仍可穿越风暴;败,则宣告资源依赖型发展范式的彻底终结。这场战役的残酷在于——历史从不奖励苦劳,只犒赏刀刃向内的勇者。
或许,答案不在银行会议室,而在每个季度披露的持有人收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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