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内蒙古日报
□本报记者 高玉璞 通讯员 司朝元
嘎仙洞位于大兴安岭北段顶巅之东麓,为天然山洞,在一道高达百米巍然陡立的花岗岩悬崖上,离平地25米。洞口巨大,略呈三角形。洞内宏伟宽阔有如大厅,南北长100多米,东西宽二三十米,总面积达2000多平方米,可容纳数千人。
拓跋鲜卑,源自中国古代北方古老的东胡部族,从大兴安岭深处走来,历经艰难险阻,两次南迁,终结了纷扰割据的十六国时代,建立起北魏王朝。
拓跋鲜卑究竟发源于何处?陈列在呼伦贝尔历史博物馆一楼2号展厅、来自鄂伦春自治旗嘎仙洞的《石刻祝文》拓片为我们解开了这个千年谜团。
《魏书》记载,拓跋鲜卑发源于大鲜卑山,里面还说到一处特征鲜明的石室。这个石室到底在哪里?中外学者虽然对此多有考证,但说法始终不一。直到1980年,答案才由时任呼伦贝尔盟文物站站长的米文平解开。
1979年初,米文平到哈尔滨参加黑龙江省考古学会。会上,著名教育家、考古学家游寿与米文平谈起鲜卑发祥地之事,问:“有没有大的石室?”游寿担心自己的福建方言口音被误听,特意将“石室”二字写在米文平的记事本上。米文平认为,从古至今,不可能有构建规模如此巨大的石头房子,“石室”应该是山洞。但是,大兴安岭已知的几处山洞规模都不相符。
一天,办公室有人说起在鄂伦春自治旗出差时参观嘎仙洞的情况,米文平随口问了句:“那里边还有文字?”从此他踏上了到嘎仙洞寻找鲜卑史迹的漫漫长路。他历尽艰辛,四探嘎仙洞,终于在1980年7月30日发现了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祭祖的《石刻祝文》:“维太平真君四年癸未岁七月廿五日,天子臣焘,使谒者仆射库六官、中书侍郎李敞、傅缆,用骏足、一元大武、柔毛之牲,敢昭告于皇天之神:启辟之初,佑我皇祖,于彼土田。历载亿年,聿来南迁。应多受福,光宅中原。惟祖惟父,拓定四边。庆流后胤,延及冲人。阐扬玄风,增构崇堂。剋翦凶丑,威暨四荒。幽人忘遐,稽首来王。始闻旧墟,爰在彼方。悠悠之怀,希仰余光。王业之兴,起自皇祖。绵绵瓜艇,时惟多枯。归以谢施,推以配天。子子孙孙,福禄永延。荐于皇皇帝天,皇皇后土。以皇祖先可寒配,皇妣先可敦配。尚飨!东作帅使念凿”。全文201字,竖行镌刻,共19行。汉字魏书,隶意犹浓,古朴雄健,苍然可辨。
嘎仙洞位于大兴安岭北段顶巅之东麓,属嫩江西岸支流甘河之上源。本为天然山洞,在一道高达百米巍然陡立的花岗岩悬崖上,离平地25米,洞口巨大,略呈三角形,朝南偏西,背山面水。洞内宏伟宽阔有如大厅,南北长100多米,东西宽二三十米。洞内总面积达2000多平方米,可容纳数千人。穹顶高大,洞壁平整,浑然天成,鬼斧神工。西侧洞壁上,距洞口15米有一处稍经修凿的平面,祝文就镌刻在这个平面上,高与视平线相齐。
呼伦贝尔历史博物馆陈列展览部的司朝元说:“这是北魏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太武皇帝拓跋焘派大臣李敞至此祭祖镌刻的祝文。《石刻祝文》内容与《魏书》中的记载除少数字句不同外,其他基本相同。这是因为《石刻祝文》是北魏太平真君四年由拓跋焘所撰,李敞等前来照圣旨致祭所刊的祝文原件。而《魏书》则是在100多年后由北齐史学家魏收修撰而成,其记载不仅要兼顾历史事实,还得符合当时的政治氛围与要求,属于经过整合的第二手资料。”
祝文中的“始闻旧墟,爰在彼方”,《魏书》中作“具知旧庙,弗毁弗亡”,将“旧墟”改为“旧庙”。司朝元解释:“拓跋焘将石室视为祖先居住地,故称旧墟。100多年后,魏收把石室称为‘旧庙’,还说‘弗毁弗亡’,显然在北齐时已不知道这个‘祖庙’原来是个山洞。二者相比较,更凸显《石刻祝文》的价值。嘎仙洞则与《魏书》所载乌洛侯遣使‘称其国西北有国家先帝旧墟,石室南北九十步,东西四十步,高七十尺’基本相符。”
《石刻祝文》,被列为新中国考古学重大发现之一,它确凿无疑地证明了嘎仙洞即《魏书》所载的拓跋鲜卑先祖旧墟石室,揭开了拓跋鲜卑起源地的千古之谜,成为20世纪80年代震惊世界的重大考古发现。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靠的地理坐标,使得一些原始典籍中记载的大鲜卑山、大泽、乌洛侯、地豆于、难水、室韦等地理位置迎刃而解。1988年,嘎仙洞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本版图片由呼伦贝尔博物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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