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笔　赵恩霆

　　6月24日至25日,一年一度的北约峰会在荷兰海牙召开。与往届一样,这次峰会也遭遇反北约抗议集会,开幕前夕有来自20多个国家的民间组织参与了抗议活动。一些抗议者直指北约站在了“和平与发展的对立面”,一名来自美国的抗议者说:“北约应该在海牙接受审判,而不是举行峰会。”联合国国际法院就设在荷兰海牙。

　　北约峰会前一周,七国集团(G7)峰会刚在加拿大西部小镇卡纳纳斯基斯落幕。G7峰会没有发布联合公报,也未就乌克兰问题发表联合声明。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峰会期间因以伊冲突提前回国。加拿大总理卡尼在会后承认,G7领导人在许多问题上存在分歧。

　　从G7到北约,两场峰会如同一面镜子,折射出西方那些日渐式微的、历史遗留的“小圈子”内部充满了“面和心不和”。

　　前不久的G7峰会正逢以伊冲突爆发,特朗普在峰会首日便以此为由缩短行程,提前返回白宫与国家安全团队会面磋商。特朗普离开加拿大之前,还在G7峰会上拒绝签署一项呼吁以伊冲突降级的联合声明,最终峰会发表了一项言辞上力挺以色列的联合声明。

　　而这被认为是此次G7峰会寥寥无几的成果之一。即便如此,在以伊冲突爆发之初,特朗普还是与法国总统马克龙就军事行动是否会导致伊朗发生政权更迭爆发“口水仗”。

　　此外,G7峰会还发表了涉及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关键矿产和森林火灾等一系列声明。只是,这些难掩G7“小圈子”在重要议题上避重就轻的尴尬处境。由于特朗普提前回国,导致他与墨西哥总统辛鲍姆、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韩国总统李在明等与会嘉宾的会晤被取消,各方借此机会与美国就贸易和关税谈判、乌克兰问题寻求突破的希望落空。

　　就连与特朗普会晤的东道主加拿大总理卡尼也直言,阻碍加美达成贸易协议的问题是双方理念不同。此外,与会的日本首相石破茂虽然得以在峰会首日与特朗普会晤,但依然没能打破日美贸易谈判的僵局。此前,日美已就这一问题进行了6轮部长级谈判。

　　美国与其他G7成员的分歧还不止于此。特朗普在与会期间重申,将俄罗斯排除出G7“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他的说法没有得到其他成员国领导人“呼应”。

　　今年5月,欧盟和英国宣布对俄罗斯实施第17轮制裁,重点涉及能源、军事和金融等领域。欧洲国家曾希望说服特朗普支持对俄实施更严厉制裁,但按照德国总理默茨的说法,特朗普重返白宫后,美国没有对俄施加任何新制裁,现行制裁措施都是拜登时期出台的。事实上,特朗普出席G7峰会期间,美国决定推迟对俄实施新制裁的计划,以便给俄乌谈判铺路。

　　乌克兰问题无疑也是近期召开的北约峰会的主要议题之一,但匈牙利总理欧尔班透露,受美国、土耳其、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国的干预,与会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并未参加北约峰会的任何正式议程。这与多数北约成员继续力挺和军援乌克兰形成鲜明反差。

　　另外,此次北约峰会的另一焦点议题是各成员军费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问题。

　　早在特朗普第一任期时,他就曾公开抨击北约欧洲盟国在安保和防务上“搭便车”,占美国的便宜,多次要求北约成员国将军费开支占GDP比重提升至2%,以达到北约早前制定的标准。彼时,北约各成员中达标的国家屈指可数。

　　俄乌冲突成为促使一些北约国家增加防务开支的重要诱因,最典型的就是德国国防政策大幅转型。特朗普开启第二任期之际,北约已有更多国家达标,甚至制定了更高的防务开支预算目标。然而,特朗普并不满意,他旧话重提的同时狮子大开口,要求北约成员的军费开支占比进一步提升至5%。

　　根据北约峰会25日发表的宣言,北约成员国领导人就军费支出目标达成一致,决定在2035年前将年度国防开支占比提升至5%。不过,北约内部仍在如何实现这一目标上存在分歧。特朗普声称美国无须遵守5%的目标,但要求其他盟国履行义务。部分成员国对此表示担忧,认为实现目标存在较大困难。西班牙仅承诺未来将国防开支提升至GDP的2.1%；斯洛伐克表示保留自主决定如何实现军费支出目标的权利；比利时也认为短期内大幅增加军费不现实。

　　特朗普还将对北约盟国军费开支的要求,扩大至非北约盟友日本和韩国,只不过标准从5%降至3.5%。可就算是3.5%也是日韩两国难以接受的,受此影响,日本方面直接取消了原定于7月举行的日美外长和防长“2+2”会谈。同时,原计划受邀出席北约峰会的石破茂,也在峰会开幕前一天决定不再出席,改由外相岩屋毅代表日本与会。

　　作出类似决定的还有韩国总统李在明,韩国国家安保室室长魏圣洛将代为出席。韩国与日本以及澳大利亚、新西兰在2022年一同首次受邀出席北约峰会,韩日领导人此前均连续三年与会。除了韩日领导人缺席,澳大利亚总理阿尔巴尼斯也没有出席这次北约峰会,韩日澳新四国原计划的首脑会晤也因此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