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上观新闻
高台民居
需要拐弯抹角,才能把这座老城,说清。也要曲折悠缓,方可在巷子里,走顺。
上千年了,土房依然成片地傲立挺立,祖先的肤色,大地般的沉淀。砖房像后生,新鲜又不乏腼腆。楼与楼的亲密度和诚信度,让楼舒展身姿,过街楼,半街楼,悬空楼,楼上楼,楼外楼,高低错落,如鹰展翅。楼与楼又切割成数十条细长的巷子,如羽翼上的筋胳,若隐若现。
倘若你没有鹰的勇气和锐眼,走入窄巷,如陷入迷宫。而我是在原住民的引领下,深入解惑的。
以土崖为平面,三下四上的楼,都搭得精巧。不只楼房林立,各种花木见缝生长,果树成荫。连柱廊四壁,都是花卉飞扬。
螺蛳壳里能做道场的,岂止是我们江南人?
每一个庭园,都是一处风景。穿着鲜艳的主人们对来客,笑脸亦如花。
烤馕,土陶,铜器,柳编,甜品,艾德莱斯绸,都有泥土和花香的气息。
仿佛,这里的春天四季常在。
远看,多像戴着一顶顶朵帕。
是的,在一个高崖上,一个民族的烟火气被理所当然地呵护着。
新华社照片帕米尔高原的云
帕米尔高原上的云,像羊一样悠闲。
与阳光最近。一身晶亮,一定是天赐的,难怪每一步都气定神闲。
我本以为登上了高原,就可以亲近它们了。或许,还能从它们那里获取些许的淡定从容。
可它们羊儿似的独自悠然,对我如同对一棵树枝,视而不见。
整个天空,都是它们蓝色的草原,它们比鸟飞得更自在。
我这棵从内地来的树,只有扎下根,生出几片绿叶,在空中摇曳出几分高原的气息,才能让它们高看我一眼。
但时间太短,不容我有这样的福缘。我于是向着它们,嗓音大开。
我对它们的呼唤和诗的赞美,它们司空见惯了,仿佛帕米尔高原上的住民笑吟吟的,对所有的颂词,都风轻云淡。
我就等着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吧。那时,月光会把它们带回供它们栖息的家园。在那里,身份模糊,落差消隐,万物共同进入一个没有间隔的温柔梦境。
原标题:《喀什风物赋》
栏目主编:黄玮 文字编辑:黄玮 题图来源:新华社
来源:作者:安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