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新安晚报
上周末,我烧了一锅红烧肉,炒了两样小菜,装在保温盒里,直奔父亲家。
“今天怎么来了?”父亲问,眼睛却已经瞟向我手中的保温盒。
“烧了几个菜,给您送来。”我说着,径自进了屋。
记得七、八年前,我第一次提出要给父亲送饭,他眉毛一竖,声音提高了八度:“我自己不会做饭吗?要你送?”
厨房里,父亲正在热菜。我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四下打量。茶几上摆着几本翻旧了的书,一个放大镜,还有半杯已经凉了的茶。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还是二十年前拍的,那时母亲尚在,我站在他们中间,一脸的不情愿。
“好了,一起吃吧。”父亲端着菜出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饭桌上,他夹起一块红烧肉,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送入口中。
“怎么样?”我问。
“嗯……”他咀嚼着,“火候还差了些。”
我失笑。这老头子,连接受儿女的好意也要挑三拣四。但转念一想,他若不如此,倒不像他了。
临走时,我看见他把剩下的菜小心地放进冰箱,动作很慢,甚至有些笨拙。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能单手提起两桶水的男人,如今连拧紧一个瓶盖可能都要费些力气了。
“下周我再给您送些别的菜。”我说。
他点点头,没再拒绝。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小时候父亲教我骑自行车。那时我摔倒了,他站在远处喊:“自己爬起来!”我便哭着爬起来,继续骑。如今,是他站在那里,而我终于有机会走过去扶他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