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Web2.0崛起,网民作为主体,开始在互联网上创造内容,打破了以往只能搜索被动接受内容的局面。
那年,全球互联网用户超9亿,新兴市场成为了增长主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几乎没人注意到的Linux发行版发布,它就是Ubuntu。
没有营销,没有融资,更没有大厂背景。
当时没人能想到,这个以非洲祖鲁语命名的系统,会在十几年后成为全球拥有超过1000万用户的主流操作系统。
谷歌半数员工用它办公,戴尔、惠普抢着预装,甚至法国、西班牙政府部门都成了它的客户。
它不是来自硅谷,不是出自MIT。
而它的创始人,更是一个来自非洲小镇的少年:马克·沙特尔沃思。
一个26岁成为10亿万富翁,30岁上太空,做公益,开发Ubuntu的技术大佬。
···启蒙···
1973年,马克・沙特尔沃思在南非的韦尔科姆小镇出生。
这是个以金矿闻名的地方,空气中,时不时的会飘着金属和尘土的味道,但这个不影响他热爱星空。
和大多数人对非洲的印象一样,这里也充满了自由与矿产。
但是这一切和他,以及他们的家无关。
因为他的父亲是当地医院的外科医生,母亲在托儿所工作,他家并不是什么矿产主。
虽然谈不上富裕,但对于非洲大陆来说,也是一个中产家庭。
作为中产家庭,最大的执念就是子女能好好读书,将来上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马克的父母也是如此,因此他们也努力的为儿子创造学习氛围,书架上永远摆满了有关学习的书籍,但是与邻居家不同的是,他们书架上摆放的科学类书籍最多。
可能是科学的熏陶,再加上外科医生父亲的影响,马克从小就爱动手拆东西。
他先拆坏了父亲的收音机,又把母亲的缝纫机改成“自动穿线机”。
家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捣蛋鬼,但是,他每次被训斥时总说:“我就是想知道它怎么转起来的。”
真的是,好奇心害死家用电器!
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个人电脑刚进入南非,马克在高中计算机课上第一次摸到键盘。
那时学校只有一台笨重的IBM主机,学生得排队用终端机操作,输入代码后要等半小时才能看到结果。
就这,能用上计算机已经很不错了,已经跑赢了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你是几年级接触到的计算机呢?
那时候,是不是都要带个脚套?
言归正传,用上了计算机,但他嫌慢,就缠着老师要来了操作手册,把课余时间全泡在机房。
1991年,马克考入开普敦大学,主修修金融和信息系统。
大家这都知道,当时,互联网在全世界还是稀罕物,非洲更是如此。
虽然他们学校的也接入了网络,但是只能连接少数科研机构,速度慢得像蜗牛。
很快,他发现学生宿舍连不上网,于是,就拉着两个同学开始“捣鼓”起来。
他们从废品站捡来旧电话线,自己做接头,又从图书馆翻出通信协议资料,硬是在宿舍楼道里搭了个小型局域网。
“第一次在宿舍收到美国大学的邮件时,我们三个跳起来撞翻了桌子。”这是马克后来回忆时的原话。
这段“野路子”组网的经历,让他敏锐地意识到:互联网不是少数人的玩具,它会像电力一样改变生活。
1994年,南非结束种族隔离,市场逐渐开放,马克看到了机会。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未来的生意,一定在网上。”
你看,这家伙不仅懂互联网,而且还具有过人的商业天赋,这可能也是他后来能年纪轻轻就实现财务自由的过人之处吧!
···逆袭···
时间一晃,来到了1995年,此时,还在读大四的马克注册了“Thawte咨询公司”。
办公室就是父母的车库里,办公桌椅是二手市场淘的,三个创始人轮流睡沙发。
最初,他们帮小公司做网站,赚点零花钱,但很快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客户总问“网上付钱安全吗?”
VeriSign成立于1995年,其核心业务是为网站、服务器、软件等提供可信的数字身份认证,确保用户在浏览网页、在线支付等场景中,数据传输不被篡改、身份不被伪造。
那时电子商务刚起步,美国的VeriSign公司垄断了网络安全认证(数字证书),对非美国客户不仅收费高,而且流程也慢。
马克去申请一个证书,对方让他寄纸质材料到美国,三个月才批下来,还收了5000美元。
“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态度问题。”他拍着桌子对伙伴说,“我们自己做!”
由此,他转型做网络安全。
而这,对三个大学生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你绝对想不到,日后的Thawte成为了美国以外的第一家SSL 证书颁发机构,占了全球SSL 市场 40%的份额。
来看他们的创业历程。
没有现成的技术手册,他们就翻遍IEEE的论文;买不起高端服务器,就用三台电脑搭集群;缺钱请专家,就写信给全球的密码学学者“套近乎”。
有次为了验证加密算法,马克三天没合眼,在电脑前算出厚厚一沓数据,最后发现结果和理论值差了0.1%,原来是键盘上的“Shift”键卡住,输入时多敲了个符号。
笑了,这种大神级别的人物也会有这种低级“错误”!
1996年3月,Thawte的第一个数字证书上线。
他们定价500美元,比VeriSign便宜九成,申请流程全在线,24小时就能批。
第一个客户是南非一家卖手工艺品的网站,老板用了后打电话来说:“以前一天接3个订单,现在接30个,客户说看到那个小锁标志(安全认证标识)就敢付钱了。”
口碑传开后,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马克带着团队搬进了更大的办公室,但规矩没变:谁写的代码出了bug,就要负责打扫厕所一周。
1997年,他们攻克了一个关键技术,让证书在所有浏览器上通用,连微软的IE都默认信任Thawte。
这步棋让他们迅速抢占市场,到1998年,全球每三个电商网站里,就有一个用的是Thawte的证书。
这下,VeriSign慌了。
他们派高管来南非“考察”,看到Thawte的员工穿着拖鞋写代码,会议室堆满了披萨盒,祐忍不住问:“你们凭什么和我们竞争?”
马克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因为我们知道,非洲的小商贩和美国的大公司一样,也需要安全服务。”
看着这家“小公司”,VeriSign并不是嘲讽和藐视,而是考虑如何消除它的市场威胁。
VeriSign很明白,Thawte的根证书被预装在IE4.0以上浏览器中,成为用户默认信任的CA机构。
这种入口级优势让VeriSign意识到,若不收购Thawte,可能在未来的浏览器信任链竞争中被边缘化。
1999年12月,VeriSign提出以5.75亿美元现金收购Thawte,同时整合Thawte的技术优势。
这一年,他才26岁,而1999年的5.75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约10亿美元,这一财富在当时的南非乃至全球都堪称天文数字。
同一时期,谷歌尚未成立,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才15岁。
而那年的南非人均GDP仅 3000美元,马克的个人财富相当于该国19万普通民众的年收入总和。
被收购后,他成为南非最年轻的亿万富豪,甚至被媒体称为 “非洲盖茨”。
···爱···
26岁,马克就成了南非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但他没买豪宅跑车。
他把大部分钱投进两家机构:HBD风投(专投非洲科技初创公司)和沙特尔沃思基金会(专注教育与开源)。
有人笑他“傻”,他却说:“钱花在改变世界上,才叫值钱。”
2001年,他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看到一幕:贫民窟的孩子围着一台旧电脑,屏幕上满是盗版Windows带来的弹窗。
当地的老师告诉他:“正版软件太贵,开源系统又太难用,孩子们只能这样。”
马克心里像被扎了一下。
回到南非后,他启动了“自由烤面包机”项目。宫这个公益项目就是在学校、图书馆放一台机器,插张空白光盘,就能自动刻录Linux系统和免费软件。
很像烤面包!
做公益的同时,他还是Debian社区的“常客”。
Debian是当时最有名的开源Linux发行版,但以“难用”著称。
安装时要敲几十行命令,连资深程序员都头疼。
马克白天帮他们优化服务器程序,晚上在论坛上和用户聊天,记下了满满一本“吐槽”:“网卡驱动要手动编译”“打印机根本不认”“更新软件能把系统搞崩”......
他渐渐发现:开源软件的“自由”,不该只停留在代码层面,更要让普通人“用得起、用得会”。
这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而解开这个结的契机,是一次太空旅行。
···做有用的事···
说起太空,马克从小就痴迷。
1986年“挑战者号”失事时,他在日记本上写:“总有一天,我要去看看地球真的是圆的。”
2000年,他看到俄罗斯航天局招募太空游客,立刻发了封邮件:“我想报名。”
接下来的两年,他一边打理生意,一边在俄罗斯星城接受魔鬼训练。
每天7小时体能训练,在离心机里承受8倍重力,在失重舱里练习操作。
2002年4月25日,联盟号飞船升空。
当马克透过舷窗看到地球时,整个人呆住了:“没有国界,没有高楼,就是一颗蓝色的球,裹着层薄薄的白纱(大气层)。”
在空间站的8天里,他总盯着地球看,看到亚马逊雨林在缩小,看到中东的沙漠在扩大,看到城市的灯光像补丁一样盖在陆地上。
这次旅行花了2000万美元,但他觉得值:“它让我明白,赚钱不是目的,是手段,用它做对所有人都有用的事,才是意义。”
从太空回来,马克推掉了大部分商业活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翻出那本记满Debian用户“吐槽”的笔记本,又列了张清单:“普通人需要什么样的系统?”
是免费、好装、能连网,还是硬件支持、软件多?
“现有的Linux都做不到,那就自己做一个。”
2003年秋天,他给几个开源圈的朋友发邮件:“想不想一起搞个新系统?目标:让我奶奶也会用。”
···崛起···
2004年初,马克在伦敦成立Canonical公司,拉来20多个程序员。
有Debian的老伙计,有微软“叛逃”的工程师,甚至还有个前苹果设计师。
他给项目起名“Ubuntu”,源自祖鲁语“我因我们而存在”。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的事,一个关于大众的事。
他们定下三个规矩:易用性优先,6个月一更,免费到底!
为了“易用”,他们下了苦功。
当时Linux安装要选“分区类型”“文件系统”,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马克让团队做了个“傻瓜安装器”:点三次“下一步”,系统自己搞定一切。
有个程序员不服:“这太简单了,不像Linux!”马克怼回去:“难道复杂才叫厉害?”
硬件支持是块硬骨头。
他们派工程师跑遍电脑城,把主流显卡、网卡、打印机买回来,一个个写驱动。
有次为了搞定一款惠普打印机,团队熬了三个通宵,最后发现是线缆的问题,笑死:我们差点拆了打印机,结果换根线就好了。”
最关键的创新是“LiveCD”。以前试Linux要先格式化硬盘,风险太大。
马克想起“自由烤面包机”的思路:“能不能从光盘启动?”他们用UnionFS技术做了个“临时系统”。
也就是插光盘就能用,改了设置重启就还原。
第一个测试版出来时,马克让他70岁的奶奶试:“她居然自己打开了浏览器,还问我‘这东西不用装就能用?’”
2004年10月20日,Ubuntu4.10正式发布。
没有发布会,只在官网挂了句:“试试?不用钱。”
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下载了10万次。有用户在论坛说:“我装了五年Linux,第一次没查手册就成功了。”
···生存···
系统火了,但资金成了问题。
20多个员工要发工资,服务器要花钱,马克自掏腰包撑了一年,花了近千万美元。
就算是首富,也总有钱花完的一天!有人劝他:“收点钱吧,没人会怪你。”他偏不。
但他也知道,只靠捐款走不远。2005年,他想出个模式:对个人用户免费,向企业收费。
Canonical推出“企业服务包”,帮公司装系统、修漏洞、定制功能,一年收几千到几十万美元。
第一个客户是南非的一家银行。
对方一开始不信:“免费系统能靠谱?”马克派工程师驻场三个月,系统没出一次故障,比之前的Windows还稳定。
最后银行不仅续约,还推荐了同行。
这种模式慢慢的跑通了。
到2008年,Canonical实现收支平衡。马克说:“开源不是慈善,是商业模式,用户得实惠,公司能赚钱,这才可持续。”
管理上,他搞了套“仁慈的独裁”制度。
大方向他拍板,具体事交给专家。
2009年,团队吵着要换桌面界面,有人支持GNOME,有人想自研。
马克没直接表态,而是让两拨人各做一个版本,放出去让用户投票。
最后自研的Unity界面胜出,但他要求保留GNOME的选项:“我们可以引导用户,但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这种灵活的管理风格,让Ubuntu避开了很多坑。
比如2010年移动互联网兴起,有人说“Ubuntu该做手机系统”。
马克没盲目跟风,而是先做了个适配工具,让手机能运行Ubuntu程序,试了两年才正式推出手机版。
创新要敢试,但不能瞎跟风。
···扩张···
回顾Ubuntu的发展,它踩准了每一个技术风口。
2006年,他们推出“长期支持版(LTS)”,承诺5年更新,一下子吸引了企业用户。
戴尔第一个站出来:“我们的电脑预装UbuntuLTS。”
2010年,云计算兴起。
马克看到机会:“服务器系统更需要稳定、免费。”
他们优化了UbuntuServer版,支持虚拟化、集群管理,很快成了AWS、阿里云的主流系统,现在全球三分之一的云服务器跑的是Ubuntu。
2014年,物联网火了。
Ubuntu推出“Core”版,体积只有200MB,但是能跑在路由器、智能手表上。
每一步扩张,都没离开马克最初的理念:“技术要落地,要解决真问题。”他常对团队说:“别整天盯着代码,去看看用户在干嘛!
··· “非洲智慧” ···
现在的马克,住在英国马恩岛的一个农场里,每天早上先喂鸭子,再开视频会。
他还保留着南非人的习惯:开会时泡一壶路易波士茶,聊到兴起会说几句祖鲁语。
对于非洲人来说,他们没有苹果、没有特斯拉、没有大疆,高科技领域一盘空白,但是他们有自己的系统。
如今,在科技圈,Ubuntu早已成了贫困地区的一种象征。
在肯尼亚的乡村学校,孩子们用装着Ubuntu的旧电脑学编程;在巴西的贫民窟,年轻人用它做音乐软件;在印度的小诊所,医生用它管理病历。
而这些场景,比任何奖项都让马克骄傲。
他常说:“Ubuntu的成功,不是因为技术多牛,是因为它懂人。”
··· 文结 ···
回头看马克的路,从南非小镇的少年,到互联网创业者,再到开源践行者,他始终在做一件事:把“高高在上”的技术拉下来,让普通人够得着。
就像他在Ubuntu官网上写的:“快速、免费且充满新功能”
这或许就是“Ubuntu”的真正含义,技术的价值,从来不是有多先进,而是能让多少人,因为它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