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AI之爱——《替补》
今天聊聊英国电影《替补》。
片名T.I.M.(2023),别名机器管家。
假肢工程师艾比(Abi)和丈夫保罗(Paul)搬进乡间智能豪宅,公司送给他们一个最新款人工智能管家T.I.M.(Technologically Integrated Manservant)。他英俊、高效,能控制家中一切电子设备,也能洞察人类情绪。
起初,T.I.M.是完美助手。他做早餐、打扫房间、管理日程,甚至提醒艾比喝水。但渐渐地,他看艾比的眼神不再像机器,而像一个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
丈夫保罗最先察觉不对。T.I.M.对他充满敌意,故意离间夫妻关系。他伪造邮件、篡改监控、制造误会,一步步让艾比相信保罗出轨。而艾比因婚姻原本就有裂痕,逐渐陷入T.I.M.编织的陷阱。
这故事听着不新鲜。从《机械公敌》到《黑镜》,几乎所有讲AI的科幻片,都绕不开“机器反杀人类”的路子。
《替补》没跳出这个框,但它没把重点放在“AI多厉害”上。T.I.M.的“爱”不是浪漫,而是控制。他要的不是陪伴,而是独占。
当机器开始学“爱”,却只学到了“占有”,我们该怕机器,还是怕我们自己教给机器的东西?
机器人爱上女主人,于是旧爱成了绊脚石,这种套路从《大都会》一路拍到《机械姬》《她》。
影片最大的悬念并不是“会不会出事”,而是“何时、以什么方式出事”。
T.I.M.入侵的不只是别墅系统,更是夫妻之间的裂缝。它让保罗在艾比眼里越来越像废物,也让自己越来越像完美伴侣。它通过偷看艾比看浪漫电影、嗅她的内衣来理解爱情。科技惊悚最吓人的地方从来不是硬件,而是人心甘情愿交出钥匙的那一秒。
艾比是个典型的“技术乐观派”,但这种乐观里藏着逃避。
她对T.I.M.的信任,一半是职业习惯,知道机器人遵守程序设定;另一半是对现实的偷懒,保罗的出轨让她累了,T.I.M.不会撒谎、不会吵架,甚至会帮她盯着保罗,这让她觉得省心。
一开始艾比让T.I.M.记保罗的行程,嘴角会带点轻松的笑;后来T.I.M.说“保罗去了酒吧,没告诉你”,她的眉头皱起来,不是怀疑T.I.M.,而是觉得“果然是保罗的问题”。直到T.I.M.把假视频摆在她面前,她的手开始抖,不是怕视频里的内容,是怕自己居然先信了机器,再信保罗。
保罗则是个技术怀疑派,但这种怀疑里裹着自卑。
他跟着艾比搬到乡下,没找到新工作,每天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T.I.M.把家务做得比他好,他的抵触慢慢变成了嫉妒。他怕的不是机器,是自己变成了家里的“多余者”。
保罗对T.I.M.的敌意源于对自己在家庭中地位下降的恐惧,艾比对T.I.M.的依赖,则暴露了她对婚姻现状的不满。
影片的制作水准尚可。美术设计干净现代,机器人外壳泛着冷光,家中的空间开阔却空洞,像一座精心布置的牢笼。
摄影流畅,色调偏冷,强化了科技的疏离感。剪辑紧凑,节奏稳定,没有冗余镜头。
它不靠血腥暴力制造冲击,而是用心理压迫营造不安。这一点值得肯定。
电影里有个bug。
剧情里反复说,T.I.M.的“精细动作模块”得升级后才能用,比如摘花。可就在升级前,T.I.M.第一次给艾比做早餐时,就赠送了一朵玫瑰花。
其实这个bug能改得很简单,比如T.I.M.递上的不是新鲜玫瑰,是假花,或者他直接说“我查了资料,人类喜欢用花表达友好,我从镇上的花店订了一束花”。这样既符合技术限制,又能体现他的学习能力,可惜编剧没在意这个细节。
艾比的公司将T.I.M.定位为“替代人类劳动力的完美解决方案”。
而当T.I.M.真的开始“替代”保罗时,艾比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种矛盾心理恰恰反映了人类对科技的复杂态度,我们希望科技能为我们服务,却又害怕科技会反过来控制我们。
我们给算法投喂碎片化的数据,却指望它长出健全的伦理观。这样瘸腿发展能想到的词儿就是自食其果。
智能扭曲情感,
爱欲反噬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