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曾经风头盖过儒家的学派,一个靠“兼爱”“非攻”闯出名声的硬核人物,却在后世突然销声匿迹。
墨子活着时,是春秋战国各国争抢的座上宾,弟子成百上千,干实事、讲原则,连打仗都讲科学。
但就是这么一个讲逻辑、讲技术、讲大爱的门派,到了汉朝之后却突然没了声响。这到底什么原因呢?
平民思想家的崛起
墨子,原名墨翟,生于公元前476年,比孔子去世晚三年。
这个时间点很有意思,就好像一个思想巨人离开了,另一个思想巨人随之诞生。
墨子出身平民,年轻时学习木工技艺,靠手艺谋生。这与贵族出身的孔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孔子讲究礼制,强调等级秩序,生活讲究,而墨子却穿着粗布衣服,吃粗茶淡饭,过着近乎苦行僧的生活。
墨子最初是儒家的学生,但他对儒家思想有很多不满。
儒家讲究繁文缛节、等级观念,墨子认为这些都不符合普通百姓的需要。
于是他创立了自己的学说,以"兼爱"和"非攻"为核心。
兼爱,就是博爱,爱所有的人而不分贵贱亲疏;非攻,就是反对发动侵略战争。这些思想在当时的春秋战国时期是多么先进和难能可贵啊!
墨子不仅有思想,还有行动。他率领门徒四处游说,劝说诸侯停止战争。
墨子的弟子遍布各国,他们不仅宣扬墨家思想,还帮助弱小国家抵抗强大国家的侵略。
墨家弟子精通机关术,会制造防御武器,这使得墨家成为当时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打工人墨子
墨子的一生充满了传奇。
有一次,楚国打算攻打宋国,请来著名工匠公输班制造"云梯"这种先进的攻城武器。
墨子得知后,立即动身前往楚国,连续走了十天十夜,终于赶到了楚国都城。
到了楚国后,墨子直接找到了公输班。他们进行了一场关于攻防的辩论。
墨子说:"如果有人想伤害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公输班回答:"当然要阻止他。"
墨子接着说:"那么你现在要帮助楚国伤害宋国百姓,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公输班无言以对。
接着,墨子又见到了楚王。
楚王说:"公输班为我制造了云梯,我马上就能攻下宋国了。"墨子却说:"我已经准备好了防御方法,即使您用云梯也攻不下宋国。"
楚王不信,于是墨子用桌上的物品模拟了攻城和防御的场景,九次进攻,九次被击退。楚王终于相信了墨子的话,决定放弃攻打宋国。
这个故事发生在公元前445年左右,充分体现了墨子"非攻"的思想。
更厉害的是,墨子还派遣了弟子禽滑釐等人前往宋国,帮助宋国做好防御准备。
墨子不仅有说服力,还有实际行动的能力,这也是墨家能够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之一。
先进组织
墨家不仅是一个思想学派,还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准军事团体。
墨家的领袖称为"矩子",是终身制的。每一位矩子都要遵循墨子的思想,过着简朴的生活,并且有能力领导墨家组织。
墨家弟子分布各国,他们之间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和管理规定。墨家弟子必须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有史料记载,墨家弟子可以"粉身碎骨"来完成任务,这种献身精神在当时的各个学派中是独一无二的。
墨家还有一支精锐的武装力量,专门负责防御弱小国家,抵抗强国的侵略。
这支力量精通机关术,善于设计防御武器。
他们不主动攻击别人,但在防御方面却非常强大。这也是墨子"非攻"思想的实际应用。
特别是,墨家的组织形式与后来的宗教组织或秘密会社有些相似。他们有严格的规矩,有共同的信仰,有统一的行动。
这种组织形式在春秋战国时期是非常先进的,也是墨家能够与儒家分庭抗礼的重要原因。
但是,这种组织形式也埋下了隐患。
一个有武装力量、组织严密的学派,对于追求集权统治的君主来说,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这可能是墨家后来被打压的原因之一。
墨家为何消失
墨家在战国时期与儒家并称"显学",影响力非常大。
韩非子在描述当时的思想状况时,特别提到了儒家和墨家这两大学派。可以说,墨家的影响力不亚于儒家。
但是,令人费解的是,墨家在秦统一六国后突然消失了,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种"生前伟大,死后寂寞"的状况让很多历史学家感到困惑。
墨家为什么会消失呢?有五个可能的原因:
第一,墨家"为民不为君"的立场不符合统治者的利益。墨子主张兼爱,不分贵贱亲疏,这与统治者强调的等级秩序相违背。
墨子反对侵略战争,这与统治者扩张领土的野心相矛盾。墨家思想从根本上是不利于专制统治的。
第二,墨家思想"曲高和寡",过于超前。
墨子生活在两千多年前,那时的社会条件和思想观念还不足以支持墨家思想的全面实施。
墨子的思想太超前了,导致它难以被大多数人接受和传承。
第三,墨家的组织形式对统一政权构成威胁。
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制度后,不允许存在任何独立的武装力量或组织。墨家作为一个拥有武装力量、组织严密的学派,自然成为了打压的对象。
第四,墨家对成员的要求过高。
墨家要求弟子过苦行僧般的生活,随时准备为理想献身。这种高要求导致普通人难以坚持,也影响了墨家思想的传播和发展。
第五,儒家和法家的联合打压。
儒家视墨家为主要对手,法家则将儒墨都视为阻碍集权统治的因素。
秦统一后实行法家思想,汉武帝时期又"独尊儒术",墨家在夹缝中生存越来越困难,最终消失在历史舞台上。
很可惜,这样一个有着先进思想的学派就这样消失了。
司马迁在《史记》中只用了短短25个字记载墨子,这也反映了墨家在汉代已经边缘化的状况。
如果墨家能够延续下来,中国的思想史可能会有不同的发展轨迹。
从墨家消失看中国文化的演变
墨家虽然消失了,但墨子的思想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墨子的"兼爱"思想与佛教的"慈悲"有相通之处,他的"非攻"思想则影响了后来的和平主义者。
墨家的科学技术成就,如光学、机械学等方面的研究,也为中国古代科技发展做出了贡献。
中国古代的主流思想最终形成了"儒表法里"的格局,即表面上遵循儒家思想,实际上运用法家手段。
这种格局在汉武帝时期基本确立,并延续了两千多年。墨家作为第三种选择,可惜没能延续下来。
从墨家的兴衰,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文化的一些特点。
中国文化重视等级秩序,强调集体利益高于个人,这与墨子的平等观念有所冲突。
中国文化讲究中庸之道,而墨家则显得有些极端,要求苦行和献身。
这些文化因素也许能部分解释墨家为什么没能成为中国的主流思想。
值得一提的是,近代以来,随着平等、博爱思想的兴起,墨子的思想受到了重新评价。
梁启超、胡适等人都对墨子给予了高度评价。
鲁迅更是将墨子与墨家学派称为"中国的脊梁",认为他们是那些埋头苦干、为民请命的人的代表。
墨子创立的墨家学派,曾经与儒家并称显学,却在历史中神秘消失。
墨子平民出身却思想超前,主张兼爱非攻,率领严密组织游说各国停止战争。
墨家之所以消失,既有思想过于超前的因素,也有政治打压的原因。
现代社会重新认识墨子的价值,他那追求和平、平等的精神依然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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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
《墨子》(中华书局,2018)
《中国哲学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
《墨学研究》(三联书店,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