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冬,水门桥。
这里,曾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最接近彻底摧毁美军王牌部队的时刻,然而,也正是在这里,他们迎来了深刻的遗憾。
数十年后,九兵团司令宋时轮的回忆揭开了那场“表面放手,实则无奈”的真相。
当时的朝鲜半岛,气温常常降至零下三四十度。中国人民志愿军没有摩托化装备,缺乏厚实的冬衣,许多战士仍穿着单薄的衣物,脚下仅有草鞋。雪水渗透进鞋袜,冰冷迅速让他们的脚指变得紫青。
而与他们对抗的是美军第一陆战师——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王牌部队。他们的机动能力得益于装甲车、卡车乃至飞机,机械化部队的速度如风如电,几乎能让美军迅速消失在战场之上。
11月末的一个寒冷夜晚,志愿军第九兵团悄然包围了长津湖地区。突如其来的夜袭和让人震惊的近战,彻底扰乱了美军的战斗部署。志愿军凭借着“人拉肩扛”和伏地潜行的战术,将美军防线撕开,让敌人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见的敌人”。
然而,初战告捷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危险。志愿军补给不足,极寒中的连日作战让许多战士因饥饿和冻伤失去了战斗能力。而美军虽然遭遇了重创,但他们强大的后勤保障系统迅速启动。伤兵通过直升机撤离,新的弹药、燃料和口粮不断运送,连受损的装备都能在短短两三天内恢复战斗力。
现实问题摆在志愿军面前——一旦美军开始撤退,他们就如披甲骑士般迅速移动,远比志愿军步履艰难的脚步要快得多。
此时,宋时轮接到了彭德怀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那端,彭的声音坚定而沉重:“时轮,‘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现在这一‘一指’就在你面前,美军王牌一师必须毁于此地!”
放下电话,宋时轮展开地图,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看似平凡却极为关键的地名——水门桥。水门桥是通往长津湖南方唯一的通道,也是美军撤退的生命线。如果能炸毁这座桥,不仅能切断敌军退路,更有可能将第一陆战师困死在长津湖的山岭间。
宋时轮立即下达命令:“集中炸药,组织敢死队,目标——水门桥!”
他提出“自愿者优先”,场面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两个营长几乎同时站了出来,齐声报告:“报告司令,我愿带队执行任务!”
这一瞬间的勇气让所有人都无言以对。宋时轮大笑三声,眼眶却不由湿润,他没有多说,只是简洁地说:“你们好好活着回来,炸了桥,我们有机会消灭美国佬;如果你们回不来,我们会记住你们的名字。”
两支敢死营带着满载的炸药,悄然出发。途中的积雪深至膝盖,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力量。队伍没有任何车辆和补给,只有几匹瘦马驮着炸药,士兵们靠冻硬的炒面和雪水勉强维持体力。
晚上,战士们围成一圈,彼此取暖。有些战士趴在地上睡着后再也没有醒来,他们不是死于敌火,而是死于那刺骨的寒冷。
到达水门桥时,所有人几乎是拖着身体前行。水门桥跨越在一个深谷之间,桥身狭长,仅能容纳一辆卡车通行,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谷底。金属的桥面在寒风中闪烁,远处的美军哨岗探照灯来回扫动。
那一夜,两个营长带领战士布置炸药时,心中其实也充满了不安。为了迷惑敌人,他们选择了最古老却最实用的战术:一组兵力佯攻正面吸引敌军注意,另一组兵力悄悄摸到桥底安置炸药。计划里,几乎没人指望全身而退,毕竟敌军的火力强大,桥上还有雷达与坚固的防御工事。
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美军的防守竟然如此薄弱——炸药刚布置完,连激烈的交火都没有发生,撤退时也未遇到强烈的火力抵抗。随后,桥梁在一声轰鸣中断裂,犹如肋骨折断般坠入山谷。
战士们一时间愣住了。“营长,我们……成功了?”一个年轻战士小心地问。“炸了!真的炸了!”另一个战士激动得声音变了调。
原本以为这是条死路,然而任务竟如此顺利完成。营长拍了拍那名战士的肩膀,笑着说道:“轻松胜利不好么?也不算白冻这么多天。”
次日清晨,战士们小心回撤,刚远望水门桥,却惊愕地发现——被炸毁的水门桥竟然完好如初,依旧矗立在谷中。
“这是……怎么回事?”战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营长急忙架起望远镜,透过望远镜看见数十辆美军工程车和百余名士兵正忙碌地修复桥梁。
不到24小时,美军已完全修复了桥梁,甚至使其更加坚固和宽敞。营长低声喃喃道:“我们昨晚是白拼了命?”然而,尽管任务失败,他们没有放弃,准备再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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