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关羽在土山被围,无奈之下投靠曹操。
曹操见了关羽大喜,此前关羽温酒斩华雄时就让曹操大开眼界,见识过关羽的实力,肯定想将其收入麾下。
曹操待关羽极好,三日小宴五日大宴,还送了赤兔马,赐了“汉寿亭侯”的爵位,这是任何一位武将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可关羽呢?为了表示他的忠义,小说中写道他与曹操约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但知刘皇叔去向,必随之”。
要知道,当时曹操与刘备的实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很多人认为要是关羽归顺了曹操,一定会大有前途,比跟着刘备好。
那么,到底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不然。
首先,以曹操的性格,只有宗亲将领才会有绝对的统治权。
在曹操阵营中,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宗族将领,才是其核心武力的支柱。
另外荀彧、郭嘉等颍川士族把控着决策中枢。
且这种“家族企业”模式的管理体系,早在官渡之战前就已高度固化,即便优秀如张辽,在赤壁之战前,也不过担任的是偏统帅。
真正让其名震天下的合肥之战,还是因为当时曹操主力西征关中、东线空虚才给了张辽机会。
由此,关羽跟随曹操后,最多也只能做个“外姓第一将”,充其量不过是个高级的外来打工仔,连家族内部都几乎无法渗透。
这还是曹操在世时的待遇,要是曹操归天,其子继位,加之关于年长,他的地位还有待商榷呢。
这一点从曹丕对待于禁和张郃的态度中可见一斑。
于禁,字文则,兖州泰山郡钜平县(今山东泰安南)人,三国时期曹魏重要外姓大将,“五子良将”之一。
他以“治军严整”“奉法不回”闻名,是曹操早期最信任的统帅之一。
其代表事迹有,随曹操征张绣、吕布,官渡之战力守延津,迁偏将军。平定河北后,与张辽、乐进等并号“五子良将”,迁左将军,封益寿亭侯。
209年,讨平梅成、陈兰等江淮叛乱,拜虎威将军;214年,以左将军身份督七军屯樊北,与张辽等同守合肥,威震江东。
219年,在于蜀汉征战中,被关羽水淹七军,后来投降关羽,第二年孙权夺回荆州后,于禁又回到曹魏阵营。
但曹丕是怎么对待于禁的呢?
曹丕虽拜于禁为安远将军,却在陵墓的壁画中描绘了于禁投降关羽的图像,最后于禁被羞辱致死。
而张郃呢?
他先附韩馥、袁绍,官渡之战后归曹操,历仕魏武、魏文、魏明三朝,以“善营阵、知兵势”著称,是曹魏阵营西线最高统帅。
他的代表战绩也很多,主要有:
先后征邺城、壶关,击袁谭、袁尚,讨乌桓,迁平狄将军; 211年潼关之战,与张辽、徐晃等合击马超,拜荡寇将军。
215年随夏侯渊征汉中,阵斩杨任。
219年夏侯渊猝亡后,张郃被推为“临时主帅”,稳住汉中残局,迁左将军。
曹丕即位,进封鄚侯,拜征西车骑将军,假节,都督雍、凉二州军事,成为曹魏西线最高统帅。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老将军,在曹魏勾心斗角的阵营中,最后被司马懿算计,身死于木门道。
公元231年,诸葛亮四出祁山,张郃率军南救祁山。司马懿强令追击,张郃于木门道中箭,伤重不治,一世英名毁为一旦。
于禁和张郃的故事,揭示了一个道理:
在曹魏权力体系中,外姓将领永远是“高级打工者”,随时可能成为牺牲品。
与于禁和张郃比,关羽的傲慢性格更难适应那样的生存环境,或许早早就会因此丧命。
如,关羽“虎女岂配犬子”的傲气,在刘备阵营是可爱,在曹操阵营则是定时炸弹。
试想朝堂之上,当关羽高傲地与荀彧争辩国策,夏侯惇在旁冷笑,曹操会如何平衡?
答案不言而喻。
其次,若关羽追随了曹操,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空间,肯定与刘备集团没法比。
前文已经分析到,在曹操眼中,外姓将领大多都没有太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也不会掌握核心武力,这样就难以发挥一个人的潜能。
在东汉军职中,武将的最高头衔是大将军,曹操阵营中给了“曹仁”,外姓将领封顶是“四征”——征南、征西、征东、征北。
关羽若来,论资历与战功,可争一个“征南将军”或“征西将军”,但很难摸到“大将军”边缘。
况且信任方面,曹操远不如刘备。
赤壁之战后,刘备将整个集团半数家当托付给关羽镇守荆州。
而在曹营,即便关羽立下天大功劳,最多获得高级猛将的虚衔,绝无可能获得战略要地的裁定权。
还有曹操在立储问题上摇摆时,即便像关羽那样的被器重的武将都没有表态的资格,而刘备这边,两人是结拜兄弟,还多次问道关羽。
这一点就是没法比的。估计这也是关羽“但知刘皇叔去向,必随之”的根本目的。
对于关羽如果追随曹操最后的结局,其实诸葛亮早已看得很明白,也很透彻。
诸葛亮早年与刘备对话时曾说过,“孙权能贤亮,不能尽亮”,一下子道破了三国异姓谋士的结局。
其实这一定律套用在关羽身上同样适用。
曹操可以给关羽高官厚禄,但绝不会让他进入权力中枢。
同样在东吴,周瑜在东吴始终被张昭压制,陆逊晚年被孙权猜忌至死,也印证了诸葛亮极富远见的一则箴言。
对此,可能有读者说,还是刘备做人到位。其实不然。这是人性,没有人会逃出那一魔咒的。
如,蜀汉阵营“五虎上将”马超,不仅有着骠骑将军的头衔,还是一员猛将,立下过不少战功,可实际上不过是个空架子,连参与机要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黄忠在定军山斩杀夏侯渊后封侯,仍被关羽轻视为“老兵”。
那一桩桩、一件件事件,都揭示了一个道理:异姓将领的晋升通道,在三国时代早已被宗族势力彻底封死。
由此,如果关羽追随了曹操,结局肯定没有跟着刘备好。再说了,两人还是结拜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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